“杀!”
冯继业、吴继兴率领着朔方军的八百精骑一路长驱直入,杀进了党项叛军的营地中。
就跟他们预料的一样,千金坡这里的党项叛军疏于防范,只在营地的外围埋了鹿角,设置了拒马枪、陷坑而已。
就连巡逻守夜的士卒都很少。
当朔方军杀进营地里的时候,许多党项人还沉浸在梦乡中,直到听见金戈铁马的声音,他们这才被惊醒过来,连弓弩、箭矢、鼓角都忘记拿了,拿起身边的兵器拔腿就跑。
见此情形,冯继业很是兴奋,大手一挥,朗声道:“放火!快放火!”
得到这样的命令,随行的牙兵立刻就将手上的火把扔到旁边的帐篷里。
火焰接触到帐篷这种易燃物,瞬间蔓延起来,火势越烧越大,转瞬间就成了一片火海。
如此寒冬腊月,朔风凌冽,北风呼呼的吹着,火势冲天而起,滚滚浓烟更是十几里地都依稀可见。
而这种火势,也是冯继业给冯晖发出的信号。
营地里的党项人已经乱了方寸,跟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
冯继业所率领的八百精骑兵,人数虽少,却也大造声势,仓促之间能把惊慌失措的党项人杀得落花流水,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
“噗嗤!”
“唰!”
战刀一挥,刀光剑影之间,党项人的头颅就被砍了下来,“骨碌碌”的滚落到一边去,随后被马蹄无情的践踏。
殷红的鲜血,浸染着残雪未融的地面。
冯继业越杀越兴起,嗷嗷直叫着,好似斗胜的公鸡一般,追着逃跑的党项人一路猛砍。
其余朔方军的精骑兵,也跟切瓜砍菜一样,毫不留情的屠戮着敌人。
这对于朔方军而言,似乎是一场饕鬄盛宴。
而在营地的外围,冯晖远远的看见敌营火光四起,人喊马嘶的景象,断定冯继业已经得手,把叛军的锐气击垮了。
于是,冯晖果断下达了全军出击的命令。
“儿郎们!咱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跟老夫冲!”
“杀——”
冯晖身先士卒,夹紧马腹,抓紧缰绳,横刀立马之后就直接跑了出去。
所有朔方军将士也都备受感染,纷纷纵马驰骋,紧紧的跟在冯晖的身边,冲向敌营。
此时,在千金坡的一侧,一大片人头涌动,一眼望不到尽头。
定睛一看,就能发现他们全是穿着绒毛兽衣,骑着高头大马的党项骑兵。
夜色有些暗淡,他们却并未亮起火把,所以远处还在冲锋陷阵的朔方军将士,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而在一处山坡之上,拓拔彦超、李彝殷等党项部族的首领,都坐在马背上,眺望着已经被烧成一片火海的营地,眼中都尽是一种阴谋得逞的神色。
拓拔彦超瞥了一眼身边的李彝殷,咧嘴一笑,说道:“李公,不出你所料,冯晖今晚还真是派了兵马袭击我军营寨。不知道李公你是怎么算到的?”
李彝殷摇摇头道:“盟主,我李彝殷不是算命的,又怎会算到冯晖今夜会派兵袭营?”
“不过是老夫的猜测罢了。”
事实上,党项叛军的营地这般简陋,疏于防范,还是李彝殷让拓拔彦超等党项首领故意为之的。
为的,也是吸引冯晖派兵来劫营,随后一举灭之。
事情也跟李彝殷算计的一样。
他早就注意到,白天党项叛军在进攻灵州城的时候,城中朔方军的抵挡并没有那么强烈,至少城头上站的人不算多。
按理说,朔方军是仍有余力的,那么剩下的一部分将士哪里去了?
不言而喻。
再加上叛军的营地附近,还有不少的朔方军斥候徘徊,到处打探消息。
这固然正常,但是结合李彝殷白天发现的状况来看,他这才推测冯晖极有可能会在今夜派兵劫营。
这本身就是汉家战法之一。
反其道而行之。
昔日杨骁用此战法,才能以八百精骑击溃辽军十万人,成就了他威震白马津的赫赫之名。
冯晖就未必不想复刻如此军事奇迹。
值得一提的是,叛军的营地不只有一处,而是三处,呈现出“品”字形。
拓拔彦超所在的营地,原本是最前边的,只是听了李彝殷的说法后,他决定谨慎一次,把骑兵都暂时安置到后边的两处营地,只剩下一些散兵游勇继续留在前营。
“李公,咱们是不是该反击了?”
拓拔彦超握紧了手中的马鞭,眼里闪过一抹厉芒。
闻言,李彝殷却是摇摇头道:“盟主,再等等。”
“冯晖如果要想毕其功于一役,定会出动主力袭营。”
“老夫断定,现在前来劫营的朔方军不会太多。”
“此时反击,未免会打草惊蛇,因小失大。”
拓拔彦超信服的点了点头。
“报——”
这时,一名党项骑兵驰骋而来,到拓拔彦超的跟前下马,大声禀告道:“主上,哨骑来报!”
“灵州城方向,又有敌军逼近我军营垒,不下万众!”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