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杨骁都不可能跟咱们是一路人了。”
郭威摆了摆手,眯着眼睛道:“此子现如今位极人臣,还手握重兵,在朝野上下的党羽也不少。”
“最关键的是,他还颇受官家的宠信。”
“这样的杨骁,如果说他没有任何的野心,老夫岂能相信?”
郭威嗤笑一声道:“官家也真是心大,竟然打算设立什么殿前司,让杨骁接管禁军。这不是在养虎遗患吗?”
“我们一定不能让杨骁得偿所愿。”
现在的郭威,对杨骁是十分忌惮的。
郭威身为枢密使,兼天雄军节度使,本来就手握重兵,虎踞一方,偏偏还掌握着汴京的数万禁军兵马。
在兵力上,郭威还要多于杨骁、史弘肇、刘崇等人,妥妥的武将之首,独占鳌头。
只是,如果真的让刘承佑设立殿前司,最后殿前都点检还是高怀德的话,那么郭威、史弘肇麾下的禁军将士要受其节制,变成了杨骁的兵马。
郭威岂能容忍?
这年头,有兵才是草头王。
只要兵多将广,他郭威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其实,郭威并没有起兵造反的心思,只不过时也势也。
老谋深算的郭威,又怎能看不出刘承佑对自己的忌惮之心?
忌惮还是其次的,关键是以刘承佑的为人,怕是容不下他这样的权臣。
郭威只想自保,只想自救!
“父帅,你打算怎么做?”
柴荣颇为不解的询问了一句。
郭威暗暗沉思片刻,旋即深吸一口气,叹道:“必须要想办法,把杨骁从汴京赶走。”
“听说大明军那边,发生了党项人之乱,迁入大明军定居的中原流民,不少人都遭受了党项蛮子的屠戮。”
“杨骁和官家把此事暂时压了下来,想必是权宜之计。”
“如果这个时候,大明军那边发生大规模的叛乱,身为节度使的杨骁,岂能还继续待在汴京?”
闻言,柴荣皱了皱眉,沉吟道:“父帅,你是想派人前往明州,煽动党项人掀起叛乱吗?”
“不错。”
郭威捋须道:“为父现在跟原定难军节度使李彝殷还有书信往来。”
“李彝殷憎恨杨骁夺了他李氏的基业,灭了他李氏的满门,对杨骁可谓是恨之入骨。”
“虽说,李彝殷离开丰州滩(河套地区)已经很久了,但是他在党项人那里,仍然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如若由李彝殷出面煽动党项人进行叛乱,必定事半功倍。”
柴荣愣了一下,然后苦笑一声,说道:“父帅,我认为不妥。”
“如果把李彝殷放归丰州滩,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他,一定会不管不顾,对大明军境内的汉人百姓展开惨绝人寰的屠戮,那可能会是十几万人的叛乱,轻易不能镇压。”
“朝廷再派杨骁率兵出征的话,岂不是让他直接获得统领各路大军的机会?”
“再者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倘若父帅你故意把李彝殷放回丰州滩,放虎归山的消息泄露出去,怕是会犯了众怒。”
“不到万不得已,父帅最好不要启用李彝殷。”
柴荣的这一番话,让郭威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不得不承认,柴荣的心思之缜密,远在自己之上。
这让郭威深感欣慰。
柴荣是他的养子,跟他并无血缘关系。
不过,养子跟亲生儿子一样,是具有继承权的。
郭威其实是柴荣的姑父。
柴荣的姑母本后唐庄宗之嫔御,庄宗驾崩后,后唐明宗遣其归家,行至河上遇大风雨,在旅店停留数日,偶遇郭威,看他体貌非凡,一见倾心。
而郭威亦闻柴氏贤惠,父母知志不可夺,于是二人在旅店中成婚。
只是柴氏膝下无子,所以就把柴荣收养过来,改姓为“郭”,从侄子成了养子。
话说郭威有两个儿子青哥、意哥,只是他们的年龄还小,现在还不能托付大事。
所以,郭威对柴荣寄予了厚望,有一种“生子当如郭荣”之感。
柴荣不只是郭威的养子,更是他的得力干将。
“阿荣,那你有什么方法,能把杨骁赶走吗?”
面对郭威那求知若渴的眼神,柴荣的脸色一正,沉声道:“父帅,其实要阻挠官家设立殿前司,要把杨骁赶走,不难。”
“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父帅你可知道杨骁的弱点吗?”
郭威忍不住眉头紧蹙,颇为诧异的问道:“杨骁有何弱点?”
“他……好色。”
听到这话,郭威脸上的表情有些绷不住:“阿荣,食色,性也。贤者亦勿能丧耳。”
“这天底下,又有哪一個正常的男儿不好色?”
“难道你想找一个绝色美人,去色诱杨骁,让杨骁失了心智,自己离开汴京?”
这种想法,郭威无论怎样,都认为是异想天开的。
一码归一码。
杨骁固然好色,可是在大事上绝不含糊。
区区妇人之言,他怎会听得进去?
“父帅,如果杨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