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放开我!”
虽然是败军之将,但王继勋仍然不服输,执拗的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
一左一右的两个牙兵可不惯着他,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迫使他吃痛之下,向帅位之上的杨骁跪着。
王继勋恨得咬牙切齿,怒视着杨骁,瞪着眼睛叱道:“杨骁,士可杀不可辱!”
“我王继勋绝不向你屈膝下跪!受此侮辱!”
看见王继勋这股蛮横劲儿,还伸着脖子,作出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模样,站在两侧的高怀德、卫峥、折德扆、赵匡赞等大将都很是不忿。
“败军之将,怎敢言勇?”
“主公,请斩了此贼!”
对此,杨骁只是一笑置之。
他挥了挥手,示意诸将稍安勿躁,随后把目光放在了王继勋的身上,缓声道:“给他松绑。”
“诺!”
得到杨骁的命令之后,王继勋身边的两名牙兵,这才给他解去了身上的绳索。
见此情形,王继勋的心里颇为纳闷。
杨骁这厮,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颇为费解的王继勋没有说话,而是瞥了一眼杨骁,就低下了头。
对于王继勋这种不冷不淡的态度,杨骁并没有介意,而是笑了笑,问道:“王继勋,你可愿归降朝廷吗?”
“我知道你。你是河中军衙内马步军都虞候,是李守贞的外甥。”
“李守贞举兵作乱,犯下的是诛九族的大罪。”
“你是他的亲族,也按律当斩。”
“不过,我可以让你戴罪立功。你若能助我破了这河中城,我一定上奏朝廷,给你封官赐爵。如何?”
闻听此言,王继勋低着头,眼中闪过了一抹异色。
狡黠之色。
只是,王继勋低着头,并没有任何人能看见。
过了一会儿,王继勋这才抬起头,装作一副心动的模样,颇为疑惑的询问道:“杨帅,你所言当真吗?”
“绝无半句虚言。”
杨骁笑呵呵的说道:“王将军,你可想清楚了。”
“你只是李守贞的外甥、部将,为他搭上身家性命,值得吗?”
“好!”
王继勋一脸坦然的神色,对杨骁抱拳行礼道:“明公,不瞒你说,其实我对李守贞不满久矣。”
“我曾屡次劝说李守贞,让他忠于朝廷,安分守己,莫要举兵叛乱,痴心妄想的称王称帝。”
“没想到他根本没有听进去,还把我训斥了一顿。”
“今夜袭营,这是危险的差事,他竟然派我率兵前来。岂不是把我当成了弃子吗?”
王继勋似乎是越想越气,很是愤慨的模样,似乎是对李守贞的所作所为恨得牙痒痒。
旋即,王继勋的脸色又是一阵迟疑。
“明公,不是我王继勋不信你。实在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口说无凭,不知道明公你能否跟在下击掌为誓?”
闻言,杨骁点了点头道:“好说。”
杨骁随即走下帅位,来到王继勋的跟前,伸出手掌,跟他击掌,算是定下了誓言。
当着这么多有头有脸的将帅,击掌为誓,王继勋还怕杨骁事后翻脸不认人吗?
王继勋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放下心来一般。
“不知道我能为明公如何攻破河中城?”
王继勋颇为不解的问道。
“好说。”
杨骁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缓声道:“王将军,你作为河中军衙内马步军都虞候,想必在城内有不少亲信吧?”
“有。”
王继勋点头如捣蒜:“明公,实不相瞒,城中有不少将士,对李守贞心生不满。”
“若要策应朝廷的大军入城,在下可暗中联系他们,举兵起事,至少有三千之众。”
“甚好。”
杨骁和颜悦色的说道:“王将军,那这样。明夜子时左右,举火为号,你带兵打开河中城东的城门,我当率大军冲入城去。”
“如此一来,必能一战而破了河中城!”
“诺!”
王继勋当即答应下来。
杨骁又亲自把王继勋送出了辕门,把他放回了河中城。
等杨骁回到帅帐的时候,白文珂、常思、刘词、高怀德、卫峥等一众将帅,都是一脸较为凝重的神色。
白文珂皱了皱眉头,询问道:“大帅,你认为王继勋此人,可信吗?”
杨骁讳莫如深的瞟了一眼白文珂:“白公,你认为这王继勋是假降吗?”
“不无可能。只是,末将也不敢确定。”
白文珂摇摇头道:“末将适才对王继勋察言观色,纵观他的言行举止,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但,有的事情恰恰是这样,反而最显得异常。”
“还请大帅慎重一些。”
白文珂的话音一落,昭义军节度使常思就出言反驳道:“大帅,我认为白公此言差矣。”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这河中城如此坚固,守军、屯粮也不少。如若采取猛攻的战法,我军还不知道要折损多少兵马,方能破了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