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啊!”
李从益跟那个叛军老兵缠斗起来。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
手上握着战刀的李从益,这时候吃了亏,面对敌人刺来的长矛,躲闪不及,被一矛刺中了肩头。
钻心的痛处,让李从益猛然瞪着眼睛,发出惨叫,下意识的握住了这一支长矛。
那叛军老兵则是得势不饶人,一脚就踹在了李从益的心口之上。
李从益一时间防不胜防,竟然被踹倒出去,在地上打滚了两下。
说到底,他仍是一名新兵,有两把子气力,只是杀敌的经验不足,跟叛军的老兵厮杀,难免吃了亏。
那叛军老兵见状,一脸恶狠狠的神色,握着长矛刺向李从益的脑袋。
这一刻,李从益被吓得六神无主,只能是张大了嘴巴,瞠目结舌,根本无法反应过来。
“噗嗤!”
“啊!”
一股温热,且带着腥味儿的血液,喷洒在了李从益的脸上。
李从益还未回过神来,只是颤巍巍的叫嚷着。
他感觉自己跟死神擦肩而过了。
等李从益眼神清明的时候,见到的是那叛军老兵满脸错愕的表情,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说不出半句话,就已经倒在了李从益的身上。
那叛军老兵的尸体上,插着一柄战刀。
熟悉的声音闯入了李从益的耳中。
“跟着我。”
杨骁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李从益,把战刀从那叛军老兵的尸体上拔出来,语气淡漠的道:“如果你还敢在战场上发呆,下一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是!”
李从益忙不迭的站了起来。
他由衷的感激杨骁。
杨骁不止救了他一命,也将杨家枪法几乎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他。
既是恩师,又是救命恩人!
……
与此同时。
在魏州城的府衙中,刚刚下令集结三军将士,准备从城南突围的杜重威,听见汉军已经攻入城内的消息,不由得万念俱灰。
“天亡我也,真是天亡我也!”
杜重威一脸愤慨的神色,仰天长啸。
他这时候只感觉自己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杜重威自认为,论身份,论能力,论资历,他完全不比刘知远差,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难道,只是运气问题吗?
站在一边的张琏心急火燎的进言道:“杜帅,事不宜迟!”
“一起杀出去吧!”
“只要到了燕云,到了契丹人治下,你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闻听此言,杜重威讳莫如深的看了一眼张琏,然后悲从心来,苦涩的笑道:“张琏,逃不出去的。”
“与其被刘暠(刘知远)施以酷刑,受尽折磨而死,我宁愿自裁!”
“你!唉!”
看见杜重威不但执迷不悟,还一心求死,张琏只能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自己提着战刀,迅速的朝着府衙外边跑去。
实际上,就跟杜重威预料的一样,刘知远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他的这些残兵败将,如何能逃得出去?
不一会儿,魏州城的府衙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并迅速蔓延,吞噬着周围的建筑物。
为了防止火势进一步蔓延,刘知远不得不下令,让一部分汉军将士取来锅碗瓢盆,打水救火。
经过一夜的厮杀之后,魏州这边的战事,终于宣告结束。
那些叛军将士不是被杀,就放下武器投降,能逃得出去的寥寥无几。
哪怕是张琏,也被汉军生擒,押送到了刘知远的面前。
“跪下!”
被带到刘知远面前的张琏,虽然已经灰头土脸,衣甲染血,身上受了不少的刀伤、箭伤,他却仍旧昂着头,一副慨然赴死的模样。
这让帅帐当中的一众将帅,都深感不满,冲着张琏大声呵斥着。
押着张琏的两名宿卫,还踹了张琏一脚,试图压着他的膝盖,使他屈膝下跪。
然而,张琏自始至终都很倔强,并不甘愿对刘知远跪下。
刘知远挥了挥手,让两名宿卫不要难为张琏,随后眯着眼睛,语气不咸不淡的问道:“张琏,你可愿降朕吗?”
“呸!”
张琏很是不屑的啐了一口,哼道:“刘暠,士可杀不可辱!”
“我张琏也是堂堂的七尺男儿,幽州名将,怎会向你这等嗜杀成性的屠夫屈膝下跪?”
“放肆!”
还不等刘知远说话,坐在下首的慕容彦超,就瞪着眼睛,怒容满面的呵斥道:“张琏,你死到临头了,还敢这样大言不惭?”
“官家,请斩了这个狂徒,传首三军!”
刘知远闻言,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慕容彦超稍安勿躁。
他一脸淡漠的神色,看着张琏,再次问道:“张琏,你果真不愿归顺朕吗?”
“呵呵,归顺你?”
张琏嗤之以鼻的笑道:“刘暠,我且问你,繁台之卒,何罪而戮?”
“那一千五百人的燕兵,他们已经放下武器,向你归降,何故还招致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