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洼中。
黄哥稍作回忆,便开口答道:“通商开启后,有不少南疆的商队,都来咱们这里做生意,那个马夫姓张,具体叫什么他没说。先前,他来过府城一次,但带货较少,只有两三匹上等的好马,大多数都是骡子,耕牛等牲畜。我是在府城门口,游街的时候碰见的他,闲聊了两句,看他的马很好,这才想着买点。”
任也一听这话,心气当场就降了下去。
首先,带着巫蛊毒的两只种羊,就是通商马队白送的,所以这个领队的张姓马夫,大概率是知情人,逃脱不了干系。
不过这生意是随机做的,张姓马夫前前后后,也只来过清凉府两次,这意味着黄哥对他的情况知之甚少。
茫茫南疆,十万大山,那马夫随便找个犄角旮旯藏起来,任也等人想要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怎么办?
调查真相固然重要,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瘟疫扩散的问题。
任也思路清晰,抬头冲着老吴询问道:“先生,这个瘟疫有办法用药物控制吗?”
拥有奇才相貌的老吴,伸手挠了挠头顶不太富裕的凌乱发丝,脸色凝重地摇头道:“这个一会再说,你们且后退,我先想办法把这两个源头处理一下。”
“好。”
任也点头后,便与众人退到数十米开外。
老吴先是呼唤出一个水缸大小的陶瓷罐,随后站在远处,缓缓展现神异。
两股浅淡的星源力,如水波一样向前扩散,并将种羊尸体慢慢托起,扔入了陶瓷罐中。
随后,他先是在罐子里,洒下了许多药材粉末,令其完全掩盖住种羊尸体后,才用一种不知名的凝固液体,将整个罐子封死。
任也看见他如此谨慎的处理,心里更加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最终,老吴用神异在地上砸了个坑,将大罐子掩埋后,才转身说道:“此地要封禁,三五里内,不能有人畜靠近。”
“……好。”任也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我们先返回府衙再说吧。”
……
晌午过后,府衙内堂的大门紧闭,清凉府的管事之人齐聚。
老吴坐在任也旁边,话语简短地开口道:“这个病,我治不了。”
老刘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屁股,急迫道:“您是四阶光明系医者啊!您都救不了,那不是要芭比Q了吗?”
“下毒解毒之事,就像是有人出了密令,而你需要找到破译的密码。这星门之中,蛊毒之术,又何止千万?一个部族,有一个部族的秘法,我不知根不知底,对这南疆地域也一无所知,又能如何对症下药?”老吴眉头紧锁:“十五日,我最多可以维持十五日。”
“十五日?”任也挑起了眉毛。
“对,如若十五日内,找不到蛊毒的配方秘法,这清凉府之地……除神通者外,恐怕都要生灵涂炭。”老吴脸色非常郑重地说了一句。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懵掉了。
他们预想过,这一关可能不好过,但却没想到事情严重到这种地步。
老刘稍作思考后,立即破口大骂道:“他麻辣隔壁的!这下毒的人,是本着让清凉府变成一座鬼城来的啊!”
任也听到这话,内心同样恨意滔天,但他比老刘要冷静得多,理智得多。
越到这个时候,他越不能慌。
稍稍回忆了一下,任也想起了前几日的暴雨。
当时,他本打算借用权柄之力,驱散大雨,可最终却失败了。
苏苏在那一刻,是无法跟天道规则沟通的。
为什么会这样?
还有,暴雨倾盆的第三日,姓张的马夫,便带着送马队来到了清凉府。黄哥收了货,当晚山洪倾泻,苑马寺遭受到河道的冲击,种羊在暴雨中死亡,而它携带的蛊毒几乎是从上游,泡着山洪和雨水,一路被冲到了下游。
所过之处,河水泛滥,未知的蛊毒可能扩散的地域,完全是难以预估的。而且,那一夜大雨,城中不少百姓都参与了堤坝修缮,如若蛊毒扩散能力很强,那未来几日瘟疫爆发的恐怖趋势,已经可以预见了。
这么多前后呼应的细节,都出现在了一件事里,那就足以说明,这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在向清凉府打了一套阴险至极的组合拳。
这明显是一个,针对清凉府谋划很久的绝户计。
就像老刘说的那样,有人想让清凉府,成为一座死城、鬼城。
不过,这事却怨不得黄哥。既要开启通商,活跃当地经济,那就不可能“闭关锁国”,与外界接触是一定的,所以不是种羊,也有可能是种猪、种狗、种人什么的。
任也阴着脸,思考许久后,才冲着老吴问道:“先生,您能看出来,这种蛊毒的传染方式吗?”
“可以。从表现来看,它与瘟疫没什么不同,是很古老的传播方式。携带蛊毒的人,可通过唾液、共食餐具、血液、近距离亲密接触等等传播。”老吴停顿一下:“如若是现代,这一府之地倒是很好封控。可这里是古代,你管得住人,却管不住山河流水,飞禽走兽,蟑螂老鼠……我说十五日,都已是极限。”
任也瞧着他:“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