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打算娶然然?” 瑾瑜哈哈大笑,一掌拍在蕴之的肩膀,“傻小子,她比我小那么多,我哪里能喜欢她,是把她当妹妹的,再说了,哥哥我出生入死,谁知道是什么光景,哪里敢耽搁然然?然然嫁你是最好的选择,你替我撑起崔家门庭,哥哥我也好驰骋疆场,无后顾之忧!” 瑾瑜说这话时,仰眸望向深深的苍穹。 黑夜浓稠如墨,像是张开巨嘴的野兽,要吞噬人间的一切。 而他就要做国之柱石,撑起这一方天地。 蕴之闻言随他一道,仰望长空,语气悠远而坚定, “兄长放心,有我在,你永远无后顾之忧!” 他的兄长是雄鹰,翱翔在边境那广袤的天地,而他的战场则在朝堂。 他们一个纵横疆场,一个端委庙堂,要携手写就盛世篇章! “好!”瑾瑜再拍了一把他的肩膀, “蕴之,哥哥早就知道,你比我更适合撑起崔家的门庭,爹娘也好,朝堂也罢,抑或是舅舅及然然,哥哥把他们都交给你!” 蕴之听到“然然”二字,面色微微一红。 瑾瑜却是哈哈大笑,推了他一把, “傻小子,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程府啊,只要说服舅舅,爹娘再无二话的。” 蕴之抬眸,与亲哥相视一眼,再不迟疑,清湛的身影如离剑似的,一个纵跃消失在夜色深处。 瑾瑜瞅着他那漂亮的身法,啧了一声, “弟弟这些年功夫没耽搁呀,也不知道现在跟他交手,还有没有胜算?” 瑾瑜搓了搓手掌,一番跃跃欲试。 这边蕴之径直到了程家,二话不说跪在了程云的书房之外。 程云很是震惊,将他引入内室,再一细问。 蕴之诚诚恳恳把求娶悦然的心意表明,程云还能说什么呢。 最后得知是瑾瑜的意思后,他就长叹一声,应下了蕴之。 次日程云登门,与崔奕和程娇儿在书房细说一番。 崔奕倒是无不可,他一直都认为蕴之娶然然更合适,程娇儿却是有些不快。 瑾瑜年纪大了,原先一直打算将悦然嫁给他,所以并不曾给他议亲,现在要把悦然嫁给蕴之,瑾瑜怎么办? 不是白白耽搁了瑾瑜吗? 程娇儿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回到清晖园,派人将瑾瑜叫了来。 母子二人单独在内室说话。 瑾瑜跪在她面前,笑着拉着她的手, “娘,我知道您疼我,这些年总是觉得亏欠了我,其实错了。” “真正苦的是小七,小七这十九年一直都在你们身边,替我这个长子尽孝,做着本该是我该做的事,他却毫无怨言。” “明明我是世子,我会继承崔家一切荣耀,他却什么都要靠自己,他何曾说过半个字?” “反观我,这些年一直顺承自己的心意活着,我见过塞外的风光,我去过西域小国,我当过一军统帅,我射杀过敌将首级,娘,瑾瑜这辈子什么荣耀都有了,也该知足。” “可小七不一样,他照顾着所有人的情绪,他把自己的喜好压在心底。” “他明明喜欢然然,却从不吭声。” “娘,我一直把然然当妹妹看,您就答应吧。” 程娇儿含泪点头, “既然是你的心意,娘也无话可说,可是瑾瑜,那你呢,你可有心仪的姑娘?你已经二十一了,耽搁不起。” 瑾瑜的婚事是程娇儿心中最大的挂记。 瑾瑜闻言面露恍惚,沉默片刻,道,“娘,你一贯事事惯着儿子,这一回也听儿子自己安排吧,儿子常年刀尖饮血,生死难料,若是娶了人家姑娘,不是耽搁了人家吗?” 程娇儿听了这话,潸然泪下,“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她心疼地把瑾瑜搂在怀里, “可是无论如何,瑾瑜,你还是得成亲的,就算是为了爹和娘,好不好?” 瑾瑜失笑,“好,若是有朝一日遇见喜欢的姑娘,儿子一定带回来见您。” 程娇儿还能说什么呢? 蕴之与悦然婚事商定,两家便紧锣密鼓准备起来。 瑾瑜却是没法参加他们的婚宴,先提前送了贺礼,便直奔边关。 三月后,崔蕴之与程悦然大婚,轰动全城。 又三年,蕴之外放松江,政绩斐然回京,执掌政事堂,正式接替崔奕,入主内阁。 这三年内,瑾瑜极少回京,一人扛起了整个边境大旗。 程娇儿思儿成疾,竟是病下了。 崔蕴之望着日渐消瘦的母亲,当夜回了政事堂,压下云关一封奏折。 云关城。 正在兵营整顿的瑾瑜,被一位副将急急寻到。 “都督,咱们向朝廷申请的军械奏折,至今还没回应,眼下快要入秋,依着蒙兀的尿性,怕是会南下侵掠,咱们不得不防呀!” 瑾瑜闻言,眉头拧得老紧,扶着腰骂道, “奏折还没批下来?现在谁管政事堂,哪个王八羔子敢压下本督的奏折!” 谁都知道瑾瑜是崔奕的儿子,程云三年前回京后,便彻底卸下了军务,瑾瑜升任统帅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