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程娇儿整个人是懵的,她吓傻了,双手空空如也,又缓缓垂落。 崔奕眯着眼定定注视着她,一抹厉光在眼底一闪而逝。 “絮儿,扶你主子去换洗!” 絮儿神色大喜,慌忙上前搀扶住了僵硬的程娇儿。 程娇儿转身,路过崔奕身旁,他的视线带着一股强劲的逼迫,让人不寒而栗,程娇儿没有看他,缓缓吐着气,闭了闭眼踏步离去。 待程娇儿一走,崔奕神色转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咬着牙怒道, “老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崔奕没用敬语,冷峻的面容如罩了一层寒霜。 老太太心头一颤,“你什么意思?” 崔奕负手而立,身影如山矗立其中,脸上已没了先前那股怒意,神色叫人瞧不清深浅。 “没什么意思,如果你还想安安稳稳当老夫人,那就得拧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老太太眸光一颤,脸上的血色霎时褪的干干净净。 崔奕在威胁她。 她咬着发紫的唇,“我可是你父亲扶正的继室,便是你的母亲,你当如何?” 崔奕闻言忽的发出一声轻笑,垂了垂眸,浑不在意道,“我不会如何,但是,最好别叫我抓到你的把柄。” 老太太浑身一僵,似想起什么,嘴唇乌青发抖,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崔奕已没了耐心,抬了抬手,“来人,送老太太回正德院休息,从外院拨几个婆子去伺候她老人家。” “遵命!” 老太太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崔奕吩咐完,转身出去,德全则一挥手,那些正德院的婆子手忙脚乱扶着老太太逃也似的离开了。 以前崔奕不想管后院这档子破事,现在不一样了,有了程娇儿,他就有了底线。 府内的人都当他不敢违拗老太太,这一次他就叫所有人清楚,这崔家是谁在当家! 想起程娇儿,崔奕眼底又染了几分怒火。 她刚刚居然主动去喝那避子汤? 不能想,一想那股怒火就从脚底窜到了眉心。 崔奕入了书房内室,洗漱一番,换了一身湛蓝色的直裰,便朝后院西厢房走来。 程娇儿迷迷糊糊被人带下去沐浴,换了一身新衣裳,被搀扶着坐在了西厢房的床榻上。 屋子里灯线柔和,而她面如焦土。 絮儿在一旁哽咽着给她铺床, “姑娘,您傻呀,你怎么自个儿就去喝了呢,要是侯爷再慢一点,可怎身是好?老太太的话,您别放在心上,切莫伤了与侯爷之间的情分。” 程娇儿目光闪动了一下,湿漉漉的眼睫垂下,并没有吭声。 门口响起脚步声,程娇儿抬眸,却见一道清俊的身影立在那里。 絮儿见状连忙行礼退出了房内,还将门轻轻掩好。 程娇儿目色恍惚看了崔奕一眼,扶着小案缓缓下榻,俏生生立在那里,心情复杂难言。 崔奕目光牢牢注视着她一动未动,他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着她抬眸,一股强劲的气息逼视而来, “你告诉我,刚刚为何去喝那药?” 程娇儿闻言滚烫的泪珠儿瞬间涌了出来,委屈道, “我怕你为难,与其等你开口,还不如我自己喝。”她闭上眼,任由泪水横流,却又因被崔奕逼迫着,素手反扶着软塌,勉力撑着那摇摇欲坠的身子。 那两行泪珠从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滑过,一点点深入她的衣襟里,崔奕眼底渐渐聚起一抹浓烈的墨色, “是吗?除此之外呢,就没别的缘故?”崔奕的声音轻的叫人发怵。 程娇儿身子微僵,嘴唇张了张,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崔奕怒极反笑,松开了她的下巴,反而掐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抵在软塌与他身子之间,一字一句质问, “你是不是不想生下我的孩子?想离开崔家?” 程娇儿万千情绪涌上心头,委屈地哭了起来,“侯爷...我该怎么办呢,我能怎么办呢。” 她哭成了泪人儿,身子一抽一搭的,嫩白的小手无处安放,情不自禁拽着崔奕的袖子,一点点往上抓,最后抱住他的腰身,将自己塞入他的怀里,把眼泪鼻涕全部蹭在他胸口, “我想生您的孩子,您准许吗,崔家家规准许吗,未来的三夫人准许吗?侯爷,我不想在别人手底下讨日子,您把娇儿送走吧,娇儿受不了这等委屈。” 她揽着他的身子,嘤嘤哭泣,似是恳求,又似是撒娇。 偏偏这样细声细气的抽咽,将崔奕的心给生生哭碎了。 刚刚那点怀疑和怒火,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也悔上心头,她受了那样的委屈,处境低微艰难,也怪不得她心生退意。 他扶着她的胳膊,细声软语哄着,“好了,好了,娇儿别哭了,你信我,我绝不让你委屈,你放心便是。” 程娇儿其实是不信的,眼下他身边只有她,待将来夫人入门,他们郎情妾意情投意合,怕是不知道把她丢去哪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