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乌云滚滚,雷声轰鸣,雨声哗啦,连日来的大雨,让江悦心神越来越不宁。
如今忘忧已死,那么解药的线索就断了。
忘忧是假永宁这件事,在北安朝堂上也掀起了一阵风雨,最终还是在宁安帝的铁血手腕下,这场风波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原来宁安帝早就知道忘忧不是真永宁,只是有一人跟永宁如此相像,哪怕是假的,他也不想拆穿。
当裴恒远直接把血淋淋的现实公之于众的时候,宁安帝就没法继续装傻了。
这几日,假永宁事件也渐渐落下了帷幕,忘忧来得匆匆,走也匆匆。
江悦总感觉这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纵着这一切。
书房后厅内,凌云不断地翻找着经典古籍,打算从里面找到培育母蛊的办法。
虽然找到的可能性很低,但是总好过一点盼头都没有。
书房前厅,江悦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神思却已经飘到了远处。
既然这十年来忘忧一直在为东陵国做事,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说明这解药有可能在东陵人手里?
那到底是在拓拔野身上呢?还是在拓跋宏那边?
那日拓拔野能知道她的行踪,预对她行不轨之事,那就说明忘忧是给他通风报信。
但是按照拓拔野那性子,有解药应该会来找她一雪前耻才对呀。
难道是拓跋宏,可是如果在他那边,他接下来又要做什么呢?
“江姑娘,骠骑将军求见……”门口的守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江悦跟前。
江悦思绪一下子回笼,神情一怔:“谢安?他来干什么?难道是乔乔出事了吗?”
江悦神情一凝:“快,快让他进来……”
“是……”
不一会儿,谢安就出现在书房的门口。
一见到来人,江悦来不及寒暄,直接问道:“可是乔乔出事了?”
谢安缓缓走到书房内,并没有回答江悦的问题。
“我师父死的那一天,你也在现场?”
江悦一怔,什么意思?
还叫师父呢?
如今不是都已经真相大白了吗?
江悦长长叹了一口气:“忘忧不是永宁,也不是你师父,你师父十年前就已经死在了冀州,我十年前怎么可能会在你们北安?”
谢安眸色沉了沉:“你别给我扯七扯八的,你知道我问的是哪一天。”
他直直地盯着江悦:“是不是因为你?你跟裴恒远把我师父杀了,然后就说她是假的?我师父怎么可能是假的?肯定是你跟裴恒远串通好了的……”
江乔乔如今还生死未卜,江悦实在是没什么心思跟谢安周旋。
江悦神色轻蔑地扫了谢安一眼,哂笑:“忘忧是假的,裴恒远可以看出来,陛下也可以看出来,为何就你看不出来?”
“你觉得你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你师父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死在了冀州之战,你不想面对现实,想要逃避,就要拉我下水吗?”
谢安下颚线紧绷:“那为何你明明那日也在玄武堂,而裴恒远却知情不报?”
“这个你应该去问裴恒远呀,你来问我做什么?”
江悦眸光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忘忧不是永宁,但是你宁可相信她是,你想自欺欺人的骗自己一辈子,我没有意见。”
“但是,请不要心情一郁闷就来迁怒我,骠骑将军,我只是一个无知小民,我的师妹如今还被扣押在廷尉府大牢里面,我真是没空当你的出气筒。”
谢安眸光一顿,嘴巴开了又合,最终还是没说话。
江悦抿了抿唇,放软了语气道:“骠骑将军,想必你也知道乔乔为何会如此了吧?乔乔可是如今唯一能练成星陨的人,你也不想你师父的破军剑真的后继无人了吧?”
“虽然之前跟骠骑将军有些不愉快,但是我相信骠骑将军肯定是个大公无私之人,因为永宁的徒弟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一提到永宁,谢安的神色暗了暗。
这人的软肋就是永宁,既然他那么在意永宁,那肯定也在意破军剑法。
不利用白不利用!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骠骑将军,我想你师父在天之灵肯定也不希望她的破军剑失传吧?否则她也不会把破军剑法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有机会去学,她这不就是想要让破军剑后继有人嘛。”
谢安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一片清明:“你想要让本官帮你做什么?”
爽快……
跟聪明人讲话就是好!
“忘忧是东陵国那边派来的,那么就说明蛊毒的解药可能就在东陵国的那两位王子身上……”
话音刚落,谢安就转身离去。
江悦舒了一口气,她希望谢安能给她带来好消息,不过她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如果说是要用解药来胁迫她的话,那为何都几日过去了,那人还没来呢?
“叩叩……”书房的大门再次被人敲动。
一道温润的嗓音传来:“江姑娘可在?”
赵辰泽?
他这个时候来干嘛?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