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炉中燃着香凝炭,烟丝飞舞在房内的各个角落,不仅暖和还飘逸着淡淡的幽香。
宁安帝身穿一袭绣着龙腾图案的金色长袍,深邃的眸子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威慑天下的王者之气。
江乔乔轻轻扯了一下江悦的衣袖,朝着江悦挤眉弄眼:现在是怎么回事?这北安国的皇帝怎么不说话呀?
江悦给了江乔乔一个安抚的眼神:静观其变。
不同于江悦和江乔乔的拘谨,裴恒远双手环臂,一副慵懒的站姿。
片刻之后,宁安帝放下手中的奏折,靠在椅背上,勾了勾唇:“今日宫里是刮大风了吗?居然把小二给刮来了。”
小二?
谁?
裴恒远吗?
江悦瞥了一眼裴恒远,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裴恒远抿了抿唇角,语气中带着幽怨:“陛下,我都已经二十八岁了,能不能别小二小二的叫着,多难听呀。”
宁安帝宠溺一笑:“你也知道你二十八了呀?那你还整日里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
裴恒远一听,不服气地反驳:“我哪里不务正业了?这次比武大会,我不是就办得很漂亮嘛?”
宁安定眉眼一挑,没好气道:“那是风铭办得好,风铭知道你冒领他的功劳吗?”
裴恒远继续强词夺理:“风铭是我的人,他办得好那就是我办得好!”
……
江悦望着这两人之间的交流,一点都不像是君臣,反而像是如父如兄的好友一般。
难怪民间传闻,这裴小侯爷能够如此狂,都是陛下纵容的。
这民间谣言,有时候可信度还是很高的嘛!
宁安帝敛了敛眉,目光扫过江悦身上的披风,眸光若有深意:“江悦姑娘莫见怪,小二从小就是孤看着长大的,他一直都是这样没大没小的。”
“在南桑国的那段时间,小二这脾性,应该给江悦姑娘惹了不少麻烦吧?”
“孤作为小二的长辈,在这里感谢江悦姑娘对小二的救命之恩。”
江悦内心一震,宁安帝居然知道她和裴恒远的事情?
不愧是皇帝呀,久居深宫尽知天下事!
她缓了缓心神,轻声道:“不打紧的,这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裴小侯爷是有付钱的,这么说来,还是我占便宜了呢。”
裴恒远挑了挑眉,高声控诉:“就是,陛下你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抠门得要死,天天给我吃红薯,她……”
“好了……”宁安帝直接打断裴恒远的话。
“人家姑娘救了你,你还这么多怨言?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呀。”
宁安帝停顿了片刻,忽而挑唇一笑:“再说了,你们如今已是夫妻,应该要相互包容,不可互生埋怨。”
此话一出,除了宁安帝本人之外,其他三人皆是神色震惊。
裴恒远俊脸上腾地升起一抹不可思议:“陛下,我记得我好像没告诉您这事吧?这事谁跟您说的?”
宁安帝目光闪了闪,不自在地轻咳两声:“是谁重要吗?你都成亲了,孤作为长辈知道了又有何妨?”
裴恒远目光锐利地盯着宁安定,片刻,语气笃定:“是不是风铭那家伙泄密的?”
宁安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别管孤是如何得知的,现如今你已娶妻生子了,就定定心,别再到处乱跑了。”
江悦眸色一沉,连忙出声解释:“陛下,这是个误会。”
宁安帝扫了她一眼,眉宇中带着盛气凌人的威严:“孤是哪里误会了?是你没有救下小二?还是你们没有拜堂成亲?”
这问题问得过于巧妙了吧?
江悦抬眼瞟了瞟裴恒远:你倒是说句话呀!
裴恒远会意,望着上方的宁安帝:“陛下,我跟……”
“孤没问你话呢,孤问的是江悦姑娘。”宁安帝直接打断裴恒远。
“江悦姑娘你大可放心,如果这混小子不肯负责,孤会为你做主的。”
“既然你们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孤是不会不管的!”
什么夫妻之实?
这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江悦瞪了一眼裴恒远,对方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她咬了咬唇,果然这人就是个靠不住的!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动了动唇:“陛下……”
“吱呀”一声,御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直接盖过了江悦的说话声。
王德友缓缓走了进来,对着宁安帝福了福身。
“陛下,晚膳已备好,皇后娘娘已在偏殿等候。”
宁安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挥了挥衣袖:“今晚你们三个就一起陪着孤和皇后用晚膳吧,我们边吃边聊。”
说罢,王友德扶着宁安帝往偏殿方向走去。
望着宁安帝的背影渐渐消失,江悦立马扭头看向裴恒远。
她指着他的脑袋,低声怒喝道:“怎么回事?陛下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事情?”
裴恒远无辜地撇了撇嘴:“这可不关我的事,肯定是风铭在陛下的威逼利诱之下泄密的。”
江悦抿了抿唇,神色无奈:“你的手下怎么跟你一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