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作响。
“怎么了，累着了？”
谢婉晴不紧不慢地点好了香炉。
这是她跟大帅好上以后才培养起来的爱好。
在这之前她可没钱玩这种高门贵女才玩得起的风雅爱好，每天想着下个月该如何填饱肚子就占据了她全部的精力了。
最开始她也不是出于兴趣，而是因为瞧出来了大帅思虑重，睡不好，情绪焦躁，想着熏香能够帮助人静心凝神才开始苦心钻研的。
只是钻研着钻研着，也慢慢喜欢上了这门手艺。
如今她虽然算不上什么香道大家，却也小有心得，也算是另有收获吧。
“一帮废物，整天不让人省心！”
洪大帅骂了一句。
香炉慢慢升起紫烟，谢婉晴款步来到洪沧海身后，将手放在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揉动。
“这世上像大帅你这样本就是少数，您指望每个人都像您一样能干，显然不现实。消消气，手下人犯错，不正说明他们需要你的指导吗？”
刚刚洪大帅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观察过他的表情。
知道他只是日常抱怨，不是手下人真的屡次三番犯了什么低级错误，所以才是这套说辞。
要是洪大帅真的怒不可遏，她就会换一套说辞了。
谢婉晴一边劝说，一边将手从洪大帅的太阳穴移到了脖颈处，顺着肌肉按摩松解起来。
这按摩手艺她也是为了讨好洪大帅特意学的，当初花了大价钱请教过推拿大师，自己又潜心苦练过。
以色侍人，终不长久。
她自己倒是还年轻又貌美，并且这份美貌还能维持个几年。
真正有问题的是大帅。
大帅毕竟上了年纪，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如今在干那事儿，多少有些有心无力——她跟大帅好上以来，其实没有过几次夫妻生活。
既然以色侍人靠不住，那想要拴住大帅的心，她就必须提供其他的价值。
闻着清雅凝神的熏香，享受着姨太太的揉捏。
洪沧海原本烦躁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倦意上涌，令人微醺。
“大帅，那苍狼寨怎么样了，逃走的山贼都抓住了吗？”
片刻之后，谢婉晴的声音突然响起，她声音沙沙的，带着慵懒劲儿，不仅没有打断倦意，还让倦意更深更醉了些。
“抓住了，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
“苍狼寨袭击的不是洪洞县吗，那毕竟是我弟弟最后待过的地方……”
洪大帅一时有些沉默，他拍了拍谢婉晴的手。
“这段时间委屈伱了。”
“后来怎么样了？听说是顶替了我弟弟位置的那人力挽狂澜，抵挡住了苍狼寨，叫沈观夜是吧？”
洪大帅睁开眼了，目光往上头一瞟。
“是他。”
“你竟然不记恨他？之前我冷落你就是因为他，还有你弟弟的死，多少也跟他有些干系。”
“那是长安确实做错了事，再者我也不想因为我们姐弟而坏了大帅你的事，你是注定要成为大英雄的人，怎么能因为我而在公事上坏了规矩。”
洪大都督陡然坐直了身体，握住了谢婉晴的手。
谢婉晴其他的话都没怎么打动他，唯有“大英雄”这三个字深深打动了他。
他受众星国的扶持，才能坐稳三省总督的位置，平生最怕也最讨厌听到的就是别人喊他“汉奸”。
现在谢婉晴说他是“大英雄”，简直深得他意。
停顿了片刻，谢婉晴擦拭了一下眼角，伤感但又克制的说道：
“至于长安，那是他命里该有一劫，怨不得旁人。我只求缉拿凶手就好，至于旁人，那是不好迁怒的。”
“婉晴，你知道我最喜欢你的哪一点吗？”
“什么？”
“你的善良。”
骗鬼呢！
谢婉晴心中啐了一声。
你的十四位姨太中可没几个能跟善良沾边。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谢婉晴重新回到洪沧海的身后，继续为他放松起来。
“大帅，那后来呢？沈观夜立了那么大功劳，应该能得到很多的奖赏吧？”
“奖赏？哼，我给了他一座鼠妖洞。”
“鼠妖洞？这寓意不太好吧？”
“这小子桀骜得很，发现了一种新英灵，我暗示他将这座巢穴献上来，他竟然当没听懂？”
“哼，献上来了，难道我还能让他吃亏？肯定会再给他娘的一座巢穴。”
谢婉晴不说话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我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们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该说的，难道你还怕我？”
“你们男人的事我也不懂，只是我觉得吧，沈观夜立了那么大功劳，大帅你却给了他一座鼠妖洞？”
“我常听闻做事要赏罚分明，功赏要得当。大帅，你这次故意给了沈观夜一座鼠妖洞，其他人心里会不会有想法？”
“什么想法？他们敢？！”
洪大帅吹鼻子瞪眼。
谢婉晴顺着刚才的话往下说。
“还有啊，你都说他是个小鬼头了，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