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伸出脏兮兮的手。
原本在掀开篮子的同时,白老汉还想问问:这个女子,究竟是谁?
该不会认错人、送错东西了吧?
而自家婆姨。
早上明明还在被窝里躺着,哎哟连天的,一个劲的埋怨白老汉,把家里仅剩的一点口粮,拿去换成了酒喝...
多会儿她去过鸽子市场了?
正准备开口问。
但当白老汉,掀开篮子上那块粗纱布的那一瞬间...“咕咚”!!
口腔两侧,似乎有水坝决了堤一般...出于本能反应而大量涌出的口水,瞬间就把白老汉嘴里的话,给强行灌回肚皮去了!
好香啊!!
只见篮子里的一端,躺着半只黄灿灿,油亮亮的烧鸡。
而在篮子的另一端,则是一瓶白玻璃瓶儿上面,贴着劣质标签的苞谷酒!!
爱人呐...啥是爱人?
饿的前胸贴后背、两眼冒星星的人,陡然看见半只香喷喷的烧鸡,这就叫爱人!
当一个嗜酒如命的酒蒙子。
当一个一大早爬起来,就得立马灌上几大口酒,要不然双手就抖的啥也拿不住的老酒鬼,看见了自己最心心念念的苞谷酒?
这才是真正的爱人!
那是往死了里的爱人啊!!
一边猛咽口水,脑海里那点残存的理智,促使白持观随口问了一句,“女子...是大娘让你给我送来的?
哎,我家这个婆姨啥都不好,可就是心软,总舍不得让我饿着...能放下不?”
这家伙!
见了酒肉,贪婪之心立马大爆发...从他刚才问的这句话里面,就能品咂的出来...
“咯咯咯,当然呀。我虽然眼睛有点不好使,近视的厉害,可我不会认错人的!”
俊俏小媳妇儿站起身。
“大娘还说啊,今天生产队里可能要分‘返销粮’,所以大娘让你早些回...要到了后面,分的粮就更差了不是?”
生产队里要分返销粮?
白持观稍稍一愣:我咋不知道,咋一点风声都没听说?
抓起那半只烧鸡塞一口在嘴里,白老汉心想:现在村里有大事小情,自个儿不知道...这倒也正常。
谁让自己已经不是大队干部了呢?
人家有什么事,就没道理,非得提前通知自个儿是不是?
咦?
刚才这个俊俏女子说啥来着?说自己是上刘庄的?
而且还叫自个儿...赵大伯??
嘶...看来,是这有高度近视的憨女子,认错人了!
认错就认错吧,反正鸡也吃了,酒也喝了...管求她的!
吃!!
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只是这么俊俏个小媳妇儿,不但眼睛不好使,咋感觉她脑子也有点不好使呢?
不过。
由于这个时期,好多妇女都不怎么识字,也没出过门儿。
所以不少憨婆姨,有些时候做出来的憨事,确实能让人目瞪口呆、啼笑皆非!
就像白家沟庄子,有个婆姨生的孩子。
等到去找大队干部给孩子上户的时候,干部问你家孩子是哪天出生的?
猜那婆姨咋回答?
——同志,我家孩子,是隔壁王大娘赶大集那天出生的。
??
这回答,当场就把负责登记户口的干部给整的一愣一愣的:王大娘赶集,和你生孩子...这二者之间,有必然关联吗??
按照你这个憨婆娘逻辑推算下来:那王大娘赶一回集,难不成你就得生一次孩子?
所以。
在这个时期。
有很多没文化、脑子就跟浆糊一样的山里婆娘,时不时就会闹出很多很让人匪夷所思、哭笑不得的笑话,真还不奇怪...
不管她了!
“咔嚓咔嚓...”那只鸡腿被白持观两把扯下,随后就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连鸡骨头也不吐了。
直接嚼碎了,吞吧!
这种仔鸡的骨头并不是很硬,嚼着一块吞了,还耐饿不是?
两口干完一只鸡腿,鸡屁股上那点肉最为肥美,顾不上嗦手指头上的油。
白老汉伸出枯树皮般的手爪子,一把又扯下鸡屁股塞进嘴里。
一边咀嚼。
一边腾出双手扯起那瓶苞谷酒,使劲拧开铁皮盖子,一仰脖子。
“咕噜噜”的就是几大口烈酒,伴随着油腻腻的鸡屁股落肚...
舒坦!!
爽!
尤其是白吃白来的东西,那就是加倍的舒坦,加倍的爽!
这感觉,比当年冲进钱老爷家,把他家的腊肉给煮了,还来的痛快!
坐在地上,白老汉在那里忙着喝酒吃肉。
此时的他。
一门心思的只想好好喝酒解馋,至于分粮的事...缓一缓再说!先把眼前的酒肉给整到肚子里,那才是实实在在的收获!
那家伙,吃吃喝喝正来劲。
却全然不知,此前围观在他身边的那些热心群众,一个个脸上露出的鄙夷和嫌弃之情!
甚至有不少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