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这位初露锋芒的年轻医师,首先细致地审视起三驼子的伤势,心中不由暗暗惊叹。
他的左腿呈现出明显的大腿骨断裂,右前臂则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垂落,显然已是骨折;更令人揪心的是,即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隐约辨认出他胸口随着微弱的呼吸起伏中隐藏的肋骨错位迹象。
万幸中的万幸,种种迹象表明,尽管外伤惨重,但似乎并未波及其脆弱的内脏,否则,只怕此刻宋念面对的将是一具冰冷的身躯。
她蹲下身,手指轻轻搭在三驼子细弱的脉搏上,同时,锐利的目光紧紧锁定了那双失去焦点的瞳孔,观察着它们对光线的反应,一丝不苟地完成了对颈动脉的快速检查。
“唉,”
宋念轻叹,心中明白,在缺乏现代化医疗设备的情况下,想要做出详尽无遗的诊断无疑是困难重重。自幼承继父业,她的医术虽已小有所成,却始终难以摆脱对高科技医疗器械的依赖。
毕竟,时至今日,中西医结合已成为推动中医领域前行的强大力量。
平日间,宋念早已习惯了在医院那琳琅满目的先进仪器辅助下进行诊疗工作。
此刻,虽然能够凭借经验大致评估三驼子的状况并提供初步的应急处理,但对于那些潜藏的、不易察觉的伤害,她深知唯有送入正规医院进行全面检查才能真正放心。
多处骨折加上持续昏迷的状态,三驼子的头部是否也在不经意间受到了损伤,成了宋念心头挥之不去的忧虑。
“让我先为他实施几针针灸,稳定一下现状,然后开个草药方子。”
她的话语坚定且果断。
转头望向人群中显得尤为机灵的小万,宋念提出了请求,“小万,你能帮我去县城购买些必需的药材吗?”
话音刚落,杨大力华便热心肠地插话进来:“油费的问题不用你担心,我们大家分摊。”
他深知宋念是驾车返回,有车无疑会让这次购药之旅事半功倍,相比之下,如果选择骑自行车,只怕远水解不了近渴。
小万本就乐意帮忙,听到这番话更是坚定了决心:“这点小事,我跑一趟就是,更何况三驼子大叔现在情况紧急,我想上面应该会体谅的。”
这份质朴的情谊,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无需赘言。
哪怕此举会消耗燃油,只要不是那位严苛的赵凛领导,谁又会去苛责一颗愿意伸出援手的心呢?关键时刻视若无睹,那才是为人所不齿的。
这边,宋念全然不顾周围的对话,专注地展开手中的针灸工具包,同时,她的另一只手飞快地在纸上勾勒出一张张草药配方,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专业与决断。
在准备工作进行到一半时,她从随身携带的小瓶中倒出了医用酒精,细心地为每一根即将使用的银针消毒。
待到药方书写完毕,她迅速抓起银针,准备开始那精准而高效的施针过程。
这时,宋念突然抬头,看向了正缓缓走近的母亲赵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娘,能不能麻烦您到家后院取那个缠着红布的小坛子?坛中的药剂对于三驼叔现在的状况,或许会有不小的帮助。”
言罢,她又重新投入到了紧张的救治工作中,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她对生命的尊重与对医学的执着。
赵母紧紧握住那把沉甸甸的宋家钥匙,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一听到吩咐,连忙用力点头,仿佛生怕慢上半拍。
她的脚步迅速而果断,转身之间,衣摆轻扬,门外的微风似乎都为她的急切让路。
孙大夫在一旁静默观察,看似悠闲,实则心中翻涌着对医学的好奇与痴迷。
他从袖中取出一副金边眼镜,轻轻戴上,眼眸透过镜片,透出专注的光芒。
宋念的药方在他手中仿佛成了待解的谜题,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着深邃的智慧。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医生,开方虽是家常,但他仍对宋念的药方赞叹连连。
药名于他而言,如同老友重逢,亲切而又熟悉,但这些熟悉的名字在宋念的排列组合之下,竟显现出前所未有的奥秘与深度。
药性之间的巧妙搭配,既有雷霆万钧之力,又藏着细腻柔和之功,让他这位旁观者也不禁啧啧称奇,似是窥见了一扇通往未知领域的门扉。
宋念的动作敏捷而精准,她手持细长银针,每一次出手都迅如闪电,银光闪烁间,数十根银针已悄无声息地深入肌理,仿佛它们本就属于那里。
她的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专业与决断,尽管她并不倾向于过度依赖针灸,但对于三驼子这等复杂病例,每一个关键穴位都是打开康复之门的钥匙,自然不容错过。
正当旁人看着三驼子身上密布的银针,心里暗自惊呼之际,赵母怀抱着一个古朴的陶坛,急匆匆地跨入门来。
坛口的封印系得异常牢固,那是赵凛的细心之作,绳结复杂而结实,赵母的双手微微颤抖,却依然坚韧地解开了一道道束缚,额头上也渗出了细汗,可见其不易。
宋念揭开坛盖,一阵淡淡的草药香随即弥漫开来。
“此药专治筋骨损伤,对于骨折尤为见效。”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