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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旧人(1 / 2)


华丽的厅堂内温暖如春,灯火璀璨,其间有美貌的侍从或者歌舞或者献酒。

金玉公主坐在软榻上,醉眼朦胧。

“你如果来我面前自尽。”

她看着站在厅内的少年。

在进门之前,侍从们将上官月的斗篷解下,衣袍搜了遍,甚至头发都没放过。

此时的上官月衣袍凌乱,发髻散落,狼狈不堪。

但这并没有影响他的美貌。

比上官驸马更美的相貌。

金玉公主笑了笑。

“我可以容你一副上好的棺椁。”

上官月跪下来,从衣领中扯出一根红绳,其上系着一看起来很普通的玉片。

“请公主识别此物。”他说,将手高高举起。

什么东西?金玉公主懒懒看一眼,既然人放进来了,东西也无所谓了,对侍从摆摆手。

侍从快步上前接过,捧过来。

金玉公主也不接,向侍从手里扫了眼,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瞬时一惊,人也坐直了。

“你。”她看着上官月喝道,“从哪里来的此物!”

厅内奏乐和歌舞都停下来,瞬时安静。

上官月抬头看着金玉公主:“请公主容我私下禀告。”

金玉公主没什么好怕的,室内奏乐舞蹈端茶倒酒的侍从婢女都退了出去,只余下身边持刀的护卫。

金玉公主转动着手中的玉片,灯火照耀下手指擦过其上雕刻的一个字。

这个字,很早就成为了禁忌,她都要忘记了。

“公主您还有这個玉片吧。”上官月跪在几步外,轻声说。

金玉公主伸手抚向脖颈,从珍珠金玉环绕的配饰中,扯出一条红绳。

其上也挂着一个玉片。

她将两个玉片举在眼前,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嘴角浮现一丝笑。

这笑似乎嘲笑又似乎追忆。

“我很小的时候,大概也就四五岁吧,有人进献祥瑞,是一块天降玉石,父皇亲手把它做成两个玉佩,给了皇长兄和我一人一个,只有我们两个有,其他人都没有。”

说到这里金玉公主带着几分得意,旋即又几分怅然。

那也是记忆里父皇最像父亲的时刻,再后来,随着他们长大,父皇变老,父皇看他们的眼神也变得疏离,最后更是如仇人般。

曾经佩戴这个玉佩的皇长子也好,没有得到玉佩的皇子也好,都死了,只余下她和六皇弟。

礼。

金玉公主抚摸着右手中玉片上的字。

皇长子李礼,十八岁封太子。

曾经是先帝最宠爱的儿子。

而皇帝与儿子之间的杀戮也是从他开始的。

皇帝斥骂太子私藏兵器蓄养兵士勾结朝臣,意图夺宫篡位,子非子臣非臣,先剥夺太子封号,又定罪圈禁,贬为庶人,又赐毒酒白绫。

太子骂皇帝多疑暴虐失德,非明君,枉为人父,他不屑做皇帝之子,摔了毒酒撕烂白绫,放火自焚于东宫。

大火烧了三天。

那时她避在西山别院,深夜里似乎也能闻到烈火焚烧的气味。

真吓人啊。

金玉公主伸手攥住玉片,闭了闭眼,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真是好大胆。”她睁开眼,看着上官月,慢慢说,“竟然敢盗取废太子遗物,这一下总不能说是我不容你,这可是你死罪难逃。”

伴着她这句话,两边的兵卫跃跃欲试,要将上官月当场斩杀。

上官月对金玉公主俯首:“我是有罪,但不是盗取遗物。”说到这里声音似乎笑又似乎哽咽,“都烧光了,就地埋了,东宫都重建了,哪还有遗物可盗。”

他说罢抬起头,看着金玉公主,眼泪滑落。

“姑母。”他声音低低唤。

金玉公主一怔,怒斥:“你喊什么!”

上官月看着她:“我是李余,该喊您一声姑母。”

李余?金玉公主一时茫然,想不起这个名字是谁,耳边听的声音传来。

“我生在八月十五,皇祖父赐小名月,我母亲说月满则亏,给我起名为余。”

“我每年生辰,姑母都会送一个赤金月盘,直到四岁那年…..”

太子是有一个孩子。

父皇也很喜欢这个嫡长孙,赐了小名。

太子势盛,这个孩子过生辰,她当然要精心相待,每年送足够表现诚意的,又能讨父皇欢喜的月亮金盘。

直到太子出事。

太子不再是太子,一家子也都死了,她不用再为一个小孩子恭祝生辰了。

余。

李余。

金玉公主只觉得两耳嗡嗡,指着上官月。

“胡说八道。”

“大胆,大胆,敢假冒皇室!”

“驸马呢?这就是驸马想出的新把戏吗?”

“把上官学给我押过来!”

“你们两个真是活腻了!”

金玉公主怒声在厅内回荡。

从说出李余这个名字后,上官月虽然还跪着,但没有先前那么卑微。

看着发怒的金玉公主,他也没有惶恐,只苦笑一下:“公主,假冒其他皇室皇亲也罢,谁会假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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