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绵绵,凉风细细,落叶潇潇,烟云缈缈。 严以冰身姿笔挺,左手打伞,右手持刀,面容温和,不喜不悲。似乎无论是柔风细雨还是疾风骤雨,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鬼眼毗舍阇身披黑袍,宛如厉鬼,气息遗憾,死气缠绕。他就像从那尸山血海下的深渊而来,令人毛骨悚然。 …… “不错啊,想不到你也成为王级了。”鬼眼毗舍阇的声音带着些轻蔑。 严以冰:“侥幸而已。” “既然你出现在这里,那让我猜猜……嗯,是诸葛明世那家伙告诉你的吧?” 鬼眼毗舍阇戏谑道:“天术可窃阴阳,窥天机,极往知来,见时知几,既然他让你在这里等我,那么他有没有告诉你……” “你这么做,会死。” 面对鬼眼毗舍阇的阴阳怪气,严以冰依旧一副风轻云淡,声音温和:“凭你的话,应该还杀不了我。” “呵呵……” “哈哈!哈哈哈!” 鬼眼毗舍阇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桀然大笑,笑声凄厉刺耳。 “看来天术,也不过如此嘛。” 鬼眼毗舍阇缓缓拉下宽松的帽子,露出一张令人胆寒的脸。 他的五官如刀刻,很立体,甚至可以说很英俊。 但是却有黑色的纹身,充满了诡谲的邪恶气息……同时,鬼眼毗舍阇的瞳孔也异于常人,他的眼虹膜是绿色的,竖月状的痛苦却又呈猩红色。 光是他的眼睛,就让人不敢与其直视,再加上些扭曲诡异的纹身,鬼眼毗舍阇像极了恐怖故事里的恶魔。 鬼眼毗舍阇歪着头,笑容狰狞:“严以冰,其实我今天并没有打算找你,我到现在,连一个人都没杀……但你来了。” “我突然觉得,与其把你杀掉,还不如挡着你的面把天青市毁掉,这样应该会更有趣一些吧?你说呢?” “今日,你只能杀一人。”严以冰淡淡道。 鬼眼毗舍阇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愕然。 他怎么知道的? 炎魔神大人吩咐过,今天他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杀人,杀一个人! 只能杀一个,多一个都不行! 但是,炎魔神大人并没有说让他杀谁,只是让他来天青市。 但按照他的理解,炎魔神大人应该是让自己来杀那个叫江澈的小子。 毕竟鬼影之所以受罚,除了鬼咒童子的事情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没把江澈带回去。 他体内的禁忌诡灵沉睡了,现在杀他,抢夺诡灵,是最好的时机。 所以自己今天,只要杀一个人就可以了。 哦……这也应该是诸葛明世的天术算出来的。 鬼眼毗舍阇嗤笑一声,活动了一下筋骨:“对,我今天的确只能杀一个人。” “所以这个幸运的名额,你想要吗?” 鬼眼毗舍阇迈出一步,泥泞的地面突然睁开了一只鬼眼。 “咕噜咕噜” 仿佛产生了连锁反应一般,鬼眼越来越多,越多来越多。 地面,岩石,树干,甚至树叶,都睁出了一只只恐怖的鬼眼!这些鬼眼不断扩张、生长、蔓延…直到撞到笼罩在山林边缘的一层无形薄膜,才算停下。 在这山林的边缘,一根根封魂香在雨中静静烧着。 “哟,有备而来。”鬼眼毗舍阇故装惊讶,脸上笑容愈发狰狞。 严以冰的目光在鬼眼毗舍阇身上一直没移开过,而这些鬼眼的出现,也并没能影响到他什么。 但换做s级以下的人,光是与这些鬼眼对视,就会被瞬间抽干精魄,变成鬼眼毗舍阇的养分。 在诡局的档案里面,有一份叫【鬼眼屠城】的记录。 几十年前的一个夜晚,五个村庄,鬼眼“盛开”。 一夜之间,三万多人,死于非命。 这就是鬼眼毗舍阇“成名手段”,也就是他的诡墟——【毗舍之界】。 严以冰默不作声,只是缓缓扬起了手中长刀。 鬼眼毗舍阇叹了口气,问道:“既然你知道我今天要来,为什么找几个审判者过来帮忙?” 严以冰:“因为不需要。” 鬼眼毗舍阇想了想,摇头道:“不对……按照诸葛明世这个老银币,他一定算过这些事情,我估计如果有审判者加入……” “嘿嘿,你们是怕我们光明会的十二供奉吧?” 听到十二供奉,严以冰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 这时,鬼眼毗舍阇伏身抓破地上的一只眼睛,继续说道:“十二供奉中也有王级,我也是王级,但为什么我是执事,而他们是供奉?” “因为同样是王级,可王级与王级之间的差距,却有着天壤之别。”鬼眼毗舍阇从那只鬼眼里抽出一柄血色长矛。 长矛一震,黏附在上面的碎物和污血纷纷掉落。 见严以冰不回答,鬼眼毗舍阇也失去了戏谑的兴趣。 他将长矛扛在肩膀上,表情变得严肃:“严以冰,成为王级,真的很不容易……我说最后一次。” “今日,我只杀一人,这个人,可以不是你。” “不必多说。”严以冰回应了一句。 鬼眼毗舍阇叹了口气:“怪不得鬼影老说你迂腐不化,你要是死了,真的的可惜……太可惜了!” 话音未落,鬼眼毗舍阇突然消失在原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严以冰的身影也变得模糊,同样消失! 下一秒。 严以冰出现在了百米开外的树枝上。 周围鬼眼“咕噜咕噜”转动,纷纷朝向严以冰。 “我看到你了哦~”鬼眼毗舍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严以冰想都没想,几乎是本能反应,再次移动自己的位置。 “哈哈,哈哈哈……” 诡谲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在毗舍之界里,你无处可躲!” “嗖!” 血红长矛突然从一块岩石上的鬼眼里暴射而出! 严以冰提刀劈斩,随着震碎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