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袁辉玥母女二人还没走上选拔台时，袁辉玥就被一股从身后而来的大力猛地撞歪了身子。
这股力道极重，袁辉玥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得一阵踉跄，若不是林云洛眼疾手快将她拉进怀里，她恐怕就要狼狈地跌倒在地。
等袁辉玥在娘亲的帮助下站稳身子，就看到刚刚与自己呛声的女童正高昂着脑袋，站在了面前的选拔台上往自己的方向望。
她一边得意地抖动着身子，一边在口中小声地哼着歌，哪怕隔着面具都能让人察觉到她此刻周身的嚣张自得。
见袁辉玥的目光扫了过来，那女童斗鸡似的又挺了挺胸，一副巴不得昭告天下是她撞人的样子。
原来是她。
袁辉玥认出这人正是刚刚那开口讥讽自己的女孩后，心中怒火更甚，正要张口发难。
林云洛却适时轻轻捏了捏女儿的小手，朝她轻轻摇了摇头：“玥儿，圣女选拔重地，莫要理会。”
娘亲都这么说了，袁辉玥只好噘着小嘴再次将情绪咽下，乖乖上了选拔台。
选拔台似乎只能由候选人及其家属上去，那女童的随身女侍也因此被拦在了台下。
于是在上台的三位候选人中，只有那女童身侧空空如也。
那女童面上虽然仍旧一副张狂模样，袁辉玥却能明显地察觉到，她在看到自己和另一个女孩都有亲属带领之后，似乎安静了许多，好似极其介意此事。
几个女孩按照指示在台上站成一条直线，林云洛与另一名女孩的家长一同站到了各自女儿的后方。
也就是这时，袁辉玥注意到了站在自己和那名跋扈女童中间位置的那名身材纤弱的女孩。
那纤弱女孩虽然与他们一样戴着面具，让人看不清面容，露出的两只小手却十足的干瘦，棕褐色的手背上布满干裂的粗糙纹路，细看似乎还有一些伤口结痂的痕迹。
看起来，这是个在家中常干粗活的女孩。
袁辉玥看了看她们各自的站位，猜想那跋扈女童应该是拿了“乙字零零九号”的号码牌。
果不其然，等他们各自递出自己的号码牌时，那女孩果然丢出了一块写了“乙字零零九号”的木牌，站到了他们三人的边缘一侧。
确认了号码牌无误之后，几名女孩被唱号官按顺序带到了满是灵水的金盆前。
“一会儿请三位小姐按照序号轮流上前，将双手放入盆中浸湿，”唱号官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势示意袁辉玥先行上前，“那就从零零七号小姐开始吧。”
袁辉玥正看着金盆思考着着若是自己先沾湿双手，会不会等到画符文时手上的灵水都风干了画不出来的问题，就被娘亲轻轻推了推。
她回过神，发现唱号官正招呼着自己前去，只好先将心中的疑问压下，乖乖上前将双手浸入了盆中。
金盆中的灵水澄澈透明，看着与普通的水并无太大区别，只是比往常的水多带了些许细碎的金色光点，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朦胧的微光。
袁辉玥伸出双手浸入水中，便立即被冻得轻轻“嘶——”了一声，不自觉地想抽出双手。
却没想到，灵水却像是有生命一般，紧紧贴在了她的指间，将她的双手向盆底拉了拉。
随即，盆中的景象让袁辉玥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只见盆中微微泛起了白色透明的小泡，那些细碎的金色光点，也有意识般大量地向她的双手处聚拢。
见此情形，一旁的唱号官微微点了点头，没一会儿便叫停了袁辉玥的浸手环节。
“好了，结果已出，请零零七号小姐先行退回，”唱号官用毛笔在手中的小册子上画了画，对袁辉玥使了个退下的眼色，又转头对中间的那位纤弱女孩道，“零零八号小姐，请走上前来。”
袁辉玥将双手拿出金盆，有些僵硬地往原位走，这灵水的水质似乎也和普通的水不同，手感有些稠，像是煮好的米糊糊，弄得她十分不自在，差点就忍不住将手上附着的灵水用手帕擦尽。
同时她心中还在思考着——判断是否通过金盆浸手这关的标准究竟是什么。
那位纤弱女孩大概是第一次参加如此正式的仪式，哪怕有亲人的陪伴，需要她单独上前时她还是紧张得微微颤抖。
见她实在紧张得过分，袁辉玥与她擦身而过之时，忍不住低声在她身侧低声鼓励道：“没事的，把手放进去就是了，别怕。”
那女孩闻言一愣，不知为何，轻轻抬起脸，定定地打量了袁辉玥一眼，又看了看袁辉玥身后的林云洛，这才匆匆低下头去，继续向那金盆而去。
这短暂的擦肩，袁辉玥似乎听见了声如蚊声般细小的“谢谢”隐约从她唇间发出。
奇怪的是，这纤弱女孩的家属似乎对女孩的选拔毫不关心。
虽然一开始上台时，那位矮壮妇女学着林云洛的样子站在了纤弱女孩的身后。
但随着时间过去，她开始不断向台沿移动，甚至将整张脸面朝台下，走神一般左右打量，就是不分一丝眼神给上前测试的女孩。
有这样的家人，她应该过得很不开心吧。
袁辉玥注视着纤弱女孩小心翼翼的动作，觉得她大概是因为不受家人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