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娴霜心中五味杂陈,语带哽咽:“我如今行走在外,每一步皆如履薄冰,自嫁入沈府,这首次昂首挺胸迈出府邸的大门,竟似穿越千难万险。”
林太太闻此,心中愤慨与疼惜交织,指尖轻点女儿额头,责中带怜:“终究还是你自己闯的祸!”
随即,母女二人如同双簧,一唱一和,将所有的不满与怨怼汇聚成河,直指宋氏心机深重,发誓有朝一日,必让宋氏领教她们母女不容小觑的力量。
当林娴霜试探性地提及林青云的近况时,林太太猛地打断,语气坚决:“休提!”
午后阳光微斜,林娴霜重返侯门,当她的身影在百花院中蓦然出现,宋氏、沈婧清乃至园内丫鬟仆妇,无一不瞠目结舌。
那张往日白皙的脸上,赫然显露出两道触目惊心的掌痕,昭示着她刚刚遭受的羞辱与痛楚。
“这,这是怎么回事?”
沈婧清满眼诧异。
她深知,婚前的林娴霜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林太太更是将其宠溺至极,几乎不可能对爱女施以如此暴行。
“呵呵……”
沈婧清歪头端详,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兴趣,“左手正面,右手反打,痕迹对称,倒别有一番风味呢!”
宋氏轻轻拍打女儿肩头,面上带着微妙的笑意,尽管心存疑惑,却对林娴霜的伤毫不在意,命令她即刻返回梨花院,只留下侍女明儿细问原委。
林娴霜洞察秋毫,深知明儿身为府中家生奴仆,一家上下皆受制于宋氏,自是宋氏的眼线。
她默默忍受周遭不屑的目光,沉默地回到了梨花院。
“快,告诉我,林小娘怎么会有这样的伤?”
孙妈妈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明儿笑眯眯地讲述:“我们刚到林府就被安排在侧室等待,动手的人我没见到。不过后来听到喧哗赶过去,只见林太太正怒气冲冲,而林小娘则捂着脸哭泣。”
沈婧清恍然大悟,原来一切源于林太太的怒火。
“林太太没有阻止吗?”宋氏追问道。
明儿回应:“太太确有责备大奶奶。”
宋氏轻轻颔首,示意红云带明儿深入询问,孙妈妈亦主动请缨,显然欲探听更多内情。
独留一室,宋氏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沉思良久。
沈婧清因额上被轻敲而叫苦连天,连连呼痛,向母亲求饶。
“娘,娘!”
她略带抗议地说。
宋氏望着女儿额上泛红的印记,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笑意,继而温柔地抚慰着那微肿的地方。
“老是敲我的头,要是敲傻了怎么办?”
沈婧清嘟起嘴,孩子气地抱怨。
宋氏俯身低笑,从明儿口中获取的信息让她确信,林娴霜必定触及了林大奶奶某根敏感的神经。
而这一系列纷争的核心,无非围绕着那个名叫林青云的男子。
奶娘神色紧张,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低声道:“可那戏文中的情节,与咱们家的秘密何其相似?特别是那婴儿被长房领养的情节,与临朗少爷的遭遇如出一辙……”
言毕,她紧紧地攥着衣角,似是在努力压抑内心的慌乱。
林大爷闻言,眉头紧锁,脸色愈渐凝重。
他踱步至窗前,望着院中摇曳的柳枝,沉吟片刻后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贸然行动。明日我去拜访几位老友,探探风声,看是否真有人故意为之。你切记,此事万不可再对其他人提及,以免节外生枝。”
夜色渐浓,林府内外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更鼓声打破夜的宁静。
林大爷心中五味杂陈,既忧虑此事背后的阴谋,又感叹命运弄人。
他深知,一旦这个秘密曝光,不仅会毁了林青云的前途,更可能将林家数代积累的声誉付之一炬。
与此同时,沈婧清的宅邸内,灯火通明。
她正伏案书写,笔尖在纸上飞舞,修订着新戏的台本。
她的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微笑,显然对自己的计划信心满满。
沈婧清深知,戏剧是民众舆论的风向标,只要剧情足够吸引人,就能轻易引导京城的风言风语。而她,就是要借这把无形的剑,为自己的目的铺路。
“京城的风云,看来要因我这一出《新世录》而起波澜了。”
沈婧清自言自语,眼底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京城繁华的夜景,心中默念:“林青云,你的命运,就让我来为你改写吧。”
次日,京城的街头巷尾,人们热议的话题无疑是《新世录》的新一回,茶余饭后,无不在猜测那神秘家族的身份,以及那位千金的命运。
而这股暗流涌动之下,林家与沈家之间的微妙对弈,悄然拉开序幕……
奶娘眉头微蹙,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安,迟疑着再次开口问道:“那关于妹妹身旁的乳娘,可有什么安排?”
林大爷面色沉稳,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笃定:“一切皆已妥善安排,无需挂怀。”
奶娘闻言,心中的石块这才微微落地,一抹浅淡的宽慰在眼角泛开。
然而,命运的波澜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