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少夫人眼神很是热烈,里面是浓浓的期盼,期盼后面是宛若深渊般的绝望。
如果连济国公少夫人都不愿意帮忙,成国公少夫人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求谁。
成国公世子再怎么不济,那也是自己的夫君,是自己的家中的顶梁柱,如果他真没了,这世子之位能不能落到自己儿子头上,还是个未知数。
到时候,自己和儿子该如何在偌大的成国公府里立足?
济国公少夫人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这事,我也没有办法。我们家那位就是个废物,上次好不容易得了个传旨的差事,也给办砸了。官家连带着连我们老国公都不待见。”
而且摸着良心说,就算真的有办法,济国公少夫人也不一定会豁出全力去帮忙。
北面使者这一次是来和大周和谈的,成国公世子打死了北面使者的人,必会在和谈一世上再起波澜。
而自己的儿子还在云州,好友牛夫人一家也在云州,若是边境起战火,他们该怎么办?
济国公少夫人抿抿嘴唇,她没有牛夫人那样深明大义,她只盼着自己的亲朋好友能安安稳稳。
如果只是牺牲一个成国公世子就能换来天下和平,那又有何不可?
大周的公主也曾去过北面和亲,往年被送去北面的女子不知凡几。
不过是一个成国公世子罢了……
成国公少夫人紧闭上双眼,心头是一阵阵的绝望!
成国公少夫人站起身,不发一言就朝外走去,整个人像失去力气一般,脚步虚浮,若非婢女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成国公少夫人怕是要摔个大跟头。
街道人声鼎沸,叫卖声络绎不绝。热闹喧嚣的集市上,车声马声人声汇成一片。
成国公少夫人没有坐马车,而是漫无目的地在人行中穿梭。
街道两旁的商铺,客人们一边买东西一边闲谈。
“成国公是指这下可闯大祸了!”
“叫他往日这般嚣张,上一次抢花魁,把江南的一个富商给打伤了,人家无处喊冤,这次可算是踢上铁板了!”
“听说北面使者完颜兀术不仅朝年轻皇帝要高价赔偿,还要求成国公世子以命偿命!”
“唉,成这陈国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鞑子畏惧大将军顾南夕,这才提出和谈,偏偏他又把现成的靶子递到达子手里!我若是鞑子,我也会死咬着这件事不放,得从大洲身上咬下好大一块肉肉来!”
“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打架也是如此。说不定,这是鞑子故意设下的陷阱呢?”
“那也得怪成国公世子蠢笨,人家设下陷阱他就往里边跳?!”
成国公的下人们低着脑袋缩着脖子,紧紧跟在陈国公少夫人身后。
如果鞑子和大周和谈一事,因为成国公世子没有谈成,成国公世子估计要被京都百姓们的唾沫星子淹死!
不知不觉,成国公少夫人走到了大牢,花了好些钱打点,这才得以见上成国公世子一面。
这是国公少夫人的第一次来大牢。
大牢昏暗潮湿,空气里似乎都能挤出水来,满是糜烂与腐败的味道。
偶尔能听见一两声铁链相互碰撞发出的叮叮当当。
成国公世子的牢房大概有一丈见方,墙壁都是用一块块粗糙的大石堆砌,门窗的柱子被几乎有小臂的铁条锁链绑住。
不过才过去了短短一夜,成国公世子就已经造的不像样,他一见到成国公少夫人,立刻扑到门前,把住粗粗的门柱子,声音嘶哑且急切。
“夫人,你快去告诉父亲,我被人算计了!我没有让他们打死人!我叫他们住手,他们不听!你让父亲去查我身边的白兴!他肯定有问题!”
成国公少夫人面无表情:“他死了。昨晚他们全家都葬身火海!”
成国公世子脸上神情一僵,随机跌落在地,他知道自己完了!
被北面使者当枪,无论皇上最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自己都完了!
成国公少夫人也很清楚这一点,她的双眼含泪,但眼底却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你不是说要去给我儿走门道吗?你怎么又去找花魁了?!你当时怎么不一起死在那里?!”
作甚还要活着,作甚要连累成国公府满门?!
成国公世子不敢置信地望着成国公少夫人:“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能这么说?”
“当年,每次大将军情况危急的时候,你不都说大将军应该以死谢罪,不能连累永昌侯府吗?怎么轮到你自己,你这就不行了呢?”
“她是女子,我是男子,这能一样吗?!”
“我倒是巴不得你是女子!我若是陈国公世子,就算啥也不做,也比你这样强!”
成国公少夫人在牢狱里把陈国公世子劈头盖脸一顿骂,胸口的郁气这才消散些许。
她做出决定了,她要送自家儿子去百川书院上学!去云州的百川书院!
这次她心意坚决,无论老太君是要死还是要活,都无法阻止她把儿子送去云州!
……
大殿之上,身穿绯红宫袍的文武百官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年轻皇帝身穿绣着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