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把话语传给臣子称为胪,传胪即是唱名,史书里的花纶痛失状元就是在传胪大典之前。
能参加殿试的都至少有同进士出身,但二甲和三甲出身,对未来的前途不可同日而语。
胡惟庸命人将进士服送去给各为新晋进士时,楚祯也跟去看了。
花纶住客栈中,名气相当大,也不知是谁提早传的花纶被读卷官选为第一,进士服送到后,满大街的孩子都在唱:
黄练花,花练黄。
第二名的练子宁又为第一名的花纶作诗一首:《送花状元诏许归娶。
楚祯发现自己错了,哪里等放榜之日,进士服才送到,甚至在殿试之前,南京城内豪门大户就争相遣人来探口风,欲要把女儿嫁给新科进士,或者结为儿女亲家——一些进士年纪大了。
进士服送到国子监,更是让一群太学生沸腾起来,纷纷去祝贺考中进士的同学。
那些从云南来的二代土司们,倒是淡定得很,他们的进士名额有特定的,中进士概率很高。
特别是段苴仁、段苴义这两位段家的世子,他们下次科举必定高中。
原本他们无需参加科举也能授官的,但见识到科举的场面后,两人就选择留下读三年,中了进士再回云南。
见国子监众人高呼的样子,楚祯想起自己高考查分时。
中进士比考上重点大学还强,属于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消息传回家乡非得敲锣打鼓来庆祝,并进行祭祖。
观赏完后,楚祯去书铺买了这几个月来的旧报纸,回望江楼今晚再慢慢看。
第二日,早晨五点。
楚祯起了个大早,并在宫里太监的帮忙下,将几部摄像机装在了长安左门、承天门、午门、奉天门,以及奉天殿中。
没错,他今天要记录一次大明百官上朝的景象,以及新科进士的传胪大典。
早上六点,百官依次从长安左门进,原本他们还要在承天门前等待宫门开启的,但今天有楚祯出入,承天门早早就开了。
经过楚祯身边时,这群官员都把目光看过来,落到他面前的拍摄架,以及摄像机上。
楚祯也没解释,继续拍摄。
新科进士与百官一同进长安左门,但他们没有进承天门,而是在门前等候。
正当楚祯要进宫时,远处急匆匆的跑来一人。
“花老弟,你总算赶来了!”
黄子澄长松口气。
楚祯认得他,正是建文朝的重臣,如今他只不过是新科进士,还是探花。
“我来迟了,昨晚睡得不好,幸好没迟到。”
长相儒雅,年仅十九岁的花纶,连连朝同年行礼致歉,并注意到了打扮怪异的楚祯,一时间愣住,“这位难道就是……”
“这位便是应天护国楚真君!”国子监生齐德提醒他。
“啊!”
状元郎花纶吃了一惊,忙走上前欲要行礼,但旁人又拦住他,说楚真君在做事,勿要打扰。
“没事,已经拍完了,感谢各位出镜。”
楚祯笑眯眯道。
花纶与众进士不知出镜何意,但也一同行礼,并忍不住问道:“敢问楚真君,我听闻真君您今晚要在国子监授课,不知真假。”
应天护国真君在国子监以仙法授课,又赠予钦天监,也就是如今的科学院一台观天镜的事,已经在大明朝传开。
就算外地的学子不知道,但进京赶考后,也早已听闻此事。
比如丁显,花纶等,都是从外地赶来考试,而黄子澄,练子宁,齐德等人,则是国子监生,已经见过楚真君。
“是真的,各位感兴趣可以来听一听。”
楚祯昨天还跟朱元璋要了状元、榜眼、探花,以及齐泰等人的殿试试卷,并顺带要今天张贴的金榜,保存以作史料,算作是讲课的酬劳。
“真君讲课,岂有不听之理?”黄子澄笑道。
花纶连连点头:“我昨晚正是因知道真君要讲课,故而翻来覆去睡不着,在想何为仙法也。”
楚祯看向他笑道:“我还以为状元郎是因发愁要娶谁为妻而睡不着。”
众人愣住,齐刷刷看向花纶。
还未传胪,状元倒是定下来了,就是先前殿试时的第一名花纶,陛下点了他为状元!
“恭喜花状元!”
“昨日我们都没叫错,就是花兄你为状元!”
众进士纷纷朝花纶道喜,花纶满面红光,高兴朝楚祯作揖礼道谢。
并有人试着问,谁是榜眼探花。
说漏嘴的楚祯赶紧摆手,留他们在承天门外,自己先进去。
“真君!”
负责照看摄像机的太监连忙上前。
楚祯查看了一会,让他们继续守着,自己往奉天殿走去,继续拍摄早朝的礼节。
他拿着个摄像机,在群臣中行走,拍了一圈,最后把镜头对准了丹陛上正襟危坐的朱元璋,以及下边坐着的朱标。
这是绝无仅有的史料!
“你现在做的就是后世摄像师的活?”
朱元璋低声问道,一旁的朱标稍稍转头看来,今天楚真君参加早朝,礼节格外的隆重。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