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想要永远隐藏一具尸体,又不能离开特定范围,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李恩威不知道更高层次的修行者有没有办法做到。 至少他现在没有。 但他也不必做到。 只要瞒到这一世寿元耗尽,就够了。 操作难度大大下降。 这事过后,李恩威又继续跟了王鹰两日。 依旧未发现异常,但也因此摸清了对方外出的时间规律。 于是到了第三日,他趁着对方外出对账的时候,悄悄潜入了望西别馆的内院。 别馆分内外。 外院人最多,是招待宾客的地方。 内院则被一睹高墙隔绝,从外头很难看清虚实。 李恩威观察了三四日,做了充分准备,方才敢于潜入。 不出所料,越往内走,守卫越多。 李恩威摸索了近一个时辰,中间利用绳桥术绕过不少不方便直接走过去的地方。 终于,在内院最深处,找到了一间疑似书房的侧厢。 如果王鹰身上藏着什么机密,这里大概率能找到线索。 问题在于,厢房之外,守卫森严,根本不给半点潜入的操作空间。 “如果卫长风没有伤了腿,应该可以试试强闯。至于我嘛……” 李恩威设想了几个点子,但要么太冒进,要么缺少人配合,各有各的问题。 最终权衡一番,决定今日暂且退去,从长计议。 实在不行,只能等鲁教头伤愈之后,再一同过来。 刚刚退到分隔内外的那堵墙,李恩威忽有所感,顿住脚步。 数息后,便见入口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走了进来。 居然是认识的。 “胡彤?她这时候进来干什么……” 心中一动,李恩威决定跟上她看看。 …… “该死的王矮子,居然敢当众出言猥亵本小姐,实在可恨!” “半个月下不来床是吧……好啊,本小姐就让你拉半个月肚子,无力下床!” 胡彤边走边低声咒骂,目光不时扫过手中瓶子,异彩连连。 “那是泻药?” 一道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胡彤脸色一僵,差点大叫出声。 “什么泻药?你乱说什么!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不是走错了……” 胡彤心虚地将手藏于背后,缓缓后撤。 但看清来者面目后,脚步一顿,瞠目道:“怎么是你!还有,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胡小姐是为了什么而来,在下便是为了什么而来。” 李恩威停在对方跟前五尺,坦然对视。 “怎么,你也想让王矮子吃瘪?” “正是。”李恩威抱拳道,“在下那日见王鹰对小姐出言不逊,心中不忿,故而今日打算来给他些苦头吃,不曾想跟小姐想到一块去了,当真是有缘。” “呵,还有缘……”胡彤嘴角微弯,笑中带讥,“那日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哎……” 李恩威长长一叹,侧过身,负手望天:“实不相瞒,在下当日便对小姐一见钟情,奈何你我门第悬殊,加之卢家势大,在下实在不敢得罪,只好忍痛割爱,当场与小姐划清界线。” “若因此惹小姐不快,请容我先在这里赔个不是,还望小姐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胡彤闻言脸色稍宽,又好奇道:“那你打算怎么赎罪?” 李恩威指着对方手上药瓶道:“我负责潜入下药,小姐替我在外头把风,如果能闹出些动静吸引守卫离开,那就更妙了!” “声东击西么,这主意不赖。”胡彤妙目闪过一丝光彩,“可问题是,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说喜欢我,我就信你了?” “若在下对小姐有歹心,此刻就立即喊守卫过来。小姐家中与卢家有故,在下却没有,大不了一走了之,到头来还是小姐更吃亏。” “此言倒是有几分道理。”胡彤微微颔首,“但还是不够。” “敢问小姐如何才肯相信在下?” “那当然是……看看你有没有当合作者的资格!” 胡彤话音未落,已经旋步转身,一条鞭腿凶狠扫来! 啪啪! 李恩威双手连拍两下,先卸开对方腿劲。 然后借势横移,滑步贴身前靠,不给对方留出第二腿的空间。 胡彤并不知道他练过石甲功,但见他体格高壮,一旦贴得太近自己必定吃亏,于是立即收腿后撤,伺机再踢。 哪知李恩威等的就是她这一退,顺势进步,并指为剑,平直刺出。 胡彤退得没他快,只能抬手格挡。 但下一刻,李恩威指尖陡然下挫,电光火石间,错开了胡彤双掌,又快又准地点中了她下腹柔软处。 “啊……” 胡彤娇呼一声,僵直在原地。 因为并非生死相搏,李恩威只用了一成力道,其实这一指并不太痛。 但因为点中的位置比较接近私密敏感之处,胡彤瞬间有种遭雷击的错觉,一时有些发懵。 然后便是满脸羞红,再无半点还手的心思。 攻敌所不适,本就是“坠香扇”这一剑的精髓所在。 李恩威谨记李贞娘的教诲,早就将多余的念头抛之脑后。 只有赢得战斗,才有资格讲究其它。 “胡小姐,承让!” 李恩威适时收手抱拳,目不斜视。 胡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几次张嘴欲骂,但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最后闷哼一声,嗔道:“事成之后,到城东五里的树林相见。若事不成……本小姐再来找你算账!” 留下这句话,胡彤羞涩低头跑开。 李恩威目送对方走远,脸上波澜不惊。 …… 片刻后,内院某处忽然烧起一把火。 原本严守各自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