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李贞娘与老乔匆匆赶来。 前者连妆容都未来及卸下,一身罗衣,姿态妖娆,凹凸有致,倒是让李恩威再次大饱眼福。 过来路上,田枸已经将基本情况说明。 李恩威也思量了一阵,便对三人提出自己一个猜测:“有没有可能,招记店家在获得那邪物的时候,本就还差一条人命未偿还?” 这样一来,“红盖头”向三个人索命就解释得通了。 招记店家这边两个,加上一单未结清的一个,正好三个。 但这个猜测很快被李贞娘推翻。 “往生社那老鼠已经交代清楚,东西交到招记店家手上的时候,没有欠账,一共杀了四个人。” 李恩威又猜测道:“那有没有可能,招记店家除了王发和妻子,还暗中咒杀了第三人?” 这样同样能解释为什么需要三条人命还债,并且情况更为糟糕。 因为算上钱七半和未知第三者,刚好满十人。 “这同样不大可能。”李贞娘依然摇头,“看过凶案现场后,我又去查了招记店家最近与哪些人来往,包括有没有跟人结怨。但除了些许生意上的纠纷,他并无仇家。” “而那些纠纷,还不至于到杀人的程度。” 听到这里,李恩威心中微微有些羞赧。 调查死者人际关系,本应是他这个捕快的分内事,没想到却让李贞娘代劳了。 不过,我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未完全搞清楚,哪有心思去管旁人呢? 如此安慰一句,他继续道:“不知三位有什么想法?” 李贞娘跟田、乔二人对视,沉声道:“我们刚刚在路上也探讨了一番,认为问题源头很可能在你身上。” 与钱七半有关? 李恩威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针对我?” “两种可能。”田枸开声补充道,“其一,有其他往生社的成员去过凶案现场回收邪物,然后他不确定招记店家生前是否跟你或者杜六提过此物,为了后续不被官府盯上,他利用邪物咒杀最后一个可能的知情者,也就是你。” “但这个猜测偶然性太大,也无法锁定任何目标。” 田枸顿了顿,继续道:“而我个人更倾向第二种可能性,你与人结仇,正好那日尾随你和杜六到了凶案现场,发现了招记店家的手段,将计就计对你下咒,既报了仇,又将知情者清空,独占邪物。” “我之所以这么猜测,是因为据我所知,你确曾跟不少人结怨。” 这话李恩威无法反驳。 钱七半作为衙门捕快,跟人结怨,被人记恨几乎是必然的。 就连他自己都数不清这辈子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老好人是当不了捕快的。 所以田枸这个猜测最大疑点在于,对方是如何搞清楚“红盖头”的正确用法。 可能本来就知道,也可能是从招记店家那里问来。 这都需要尽快排查清楚。 在李贞娘三人看来,结合之前审问、调查的结果,基本排除了“红盖头”追还人命欠债的可能性。 转而认为是有未知凶手故意咒杀钱七半。 但因为后者有家传护身符保命,也可能运气够好,杀人未遂。 但此人既然掌握“红盖头”正确用法,能杀人一次,自然就能杀第二次。 不管是为了追查往生社成员,还是为了钱七半安危着想,都必须尽快找到人。 而在李恩威这边看来,事情真相虽然有出入,但同样需要提防对方二次出手。 生死倒是其次,关键是担心泄露自己夺舍的秘密。 诅咒成功后必须偿还,钱七半到底死没死,是瞒不过下咒人的。 这样一来,现在顶着钱七半这身皮囊活蹦乱跳的又是谁呢? 换作是自己,李恩威自认为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能安心。 他当然不希望被人发现身上秘密。 所以同样需要尽快揪出幕后黑手。 “总之,咱们立即发动各自人脉,争取早日找到邪物所在!” 李贞娘最后拍板道。 …… 这一夜,李恩威一宿不睡,逐一梳理、甄别钱七半过往仇家,整理成一份名单。 到了翌日,与李贞娘等人兵分四路,各自去城中一个方向排查。 可惜到了傍晚,依然没有收获。 眼见自己剩余寿元渐渐见底,他心中不由感到一丝焦躁。 说不定下咒者已经察觉了他“复活”的异常状况,正暗暗准备二次下咒。 他不知道对方用针对钱七半的方式下咒,会不会波及自己元神。 但就算失败,不也同样暴露自己秘密了吗? 需要提防的不只有人! “红盖头”可是“亲眼”看到自己元神夺舍的,谁知道那鬼玩意会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到了这日一更天时分,老乔和田枸匆匆赶来找他,说终于锁定了一个可疑目标。 “你还记得跟孟豹的恩怨么?”田枸喘着粗气问道。 “孟豹……” 李恩威想起仇人名单上的名字,相关回忆浮现出来。 这个孟豹是本地一名走私贩,专门收购各种来路可疑的宝物,倒买倒卖,从中赚取差价。 因为背后有贵人撑腰,他生意越做越大,甚至插足了油水最多的河运。 为人也越发肆无忌惮。 早些年此人牵涉一单命案,正好由丁班牵头调查。 那时钱七半刚刚当上捕快,还是个充满正义感的小年轻,头脑一热便带人去封了孟豹一船货物。 哪知事后孟豹不但毫发无损,还让背后之人打压报复多事的钱七半,差点导致后者被逐出衙门。 全靠杜六护犊子,这才保住饭碗。 这之后,钱七半便逐渐被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