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数男离开后,李恩威并未轻动。 又耐着性子等了小半个时辰,直到上头再无丝毫动静,才悄然离开酒窖。 一边赶路,一边盘算。 “这魏大公子到底得罪了谁,钱银债还是风流债?感觉那女的身份不简单……” 他不大想替魏无忌擦屁股,没这闲工夫也没这能耐。 就怕对方真出了事,自己失去唯一靠山,再无力抗衡随时出现的致命危险。 “罢了,反正已经认出了当中四人,干脆通通向魏长福举发了事。凭那位的能耐,多半能顺藤摸瓜抓出幕后黑手。” “若检举成功,说不定还能再添一笔功劳……” 李恩威没有急着去报信。 他先回到魏无忌所在的营账,将酒壶交还对方。 待魏无忌喝高以后,借机上前套话,看看他近来与谁发生过冲突。 可惜并无收获。 “可能是时间太久,魏大公子已经忘了。” “也可能对方真正要对付的人不是他,而是……” …… 翌日一早,李恩威直奔魏长福的主帐,将昨晚偷听来的情报,连带自己认出的四个杂役,一五一十告知对方。 “你昨晚为何不立即来找咱家报信?” 魏长福细目微眯,眸中倒映着赵阿牛低伏的身躯。 “不敢隐瞒魏老公,因为公子曾叮嘱偷酒的事要保密,而前些时日魏老公又曾吩咐小人要对公子唯命是从,小人哪敢轻易说出口?” “那现在呢?” “后来小人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那些人要对公子不利,若这件事是真的,想必魏老公大人有大量,不会因此责罚小人……” 说到这里,李恩威抬头龇牙一笑,似是得意于自己的小聪明,其实不过是将这种底层人的小聪明故意展示给自以为更聪明的上位者看。 眼前这一幕,他已经从第三朵雾花里看过,很有把握说服魏长福。 “啧,瞧你这傻缺样……” 魏长福轻嗤一声,收回视线,眸光渐深。 赵阿牛的品性他自忖已经摸透,不会故意撒这种谎,此事他已经信了八成。 但年过半百,久居深宫,他已经养成了谨小慎微的习惯。 哪怕是三岁稚童的话,他都要亲自查证一番,才会作出抉择。 “你且回去,此事咱家自会处理。” “切记不要跟第三人提及!” “包括无忌!” 李恩威连声应诺。 …… 这日后,李恩威继续日常杂役工作,递来送去,偶尔偷酒,顺便拓展人脉,打听外界情报。 期间再未遇到先前那伙人。 魏无忌依然醉生梦死。 直到三日后,魏长福终于有了大动作。 这日下工后,所有杂役全部被召回山下大营。 随即营门紧闭,守卫们刀剑出鞘,弯弓搭箭,占据四周各处险要之地。 杂役们被这肃杀的气氛所震慑,全都惶惶然不知所措,却又不敢开口说话。 不久,一伙七人被五花大绑抓到营地中央空地,躺成一横排。 魏长福当众宣布七人罪行,然后亲自上前,手起刀落。 只用一刀,便将一排七人全部拦腰斩成两截! 一时间,鲜血翻涌,淌红大片泥地,刺激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全场无一人质疑为何魏长福能越过官府,直接审判和处决犯人,只惊叹这七人当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打魏大公子的主意。 李恩威惊叹的重点与旁人稍有不同,他更在意刚刚那一刀的威力。 只用一刀就腰斩七人,这绝非凡人之力能做到。 修行者! 魏长福果然是修行者! “难怪这里人人畏惧魏老公,除了身份高贵,更因他有着碾压普通人的实力。” “这就是此方世界的超凡力量么……” …… 人群散后,魏长福单独召见赵阿牛。 “此事你办的不错,当记一功。” 魏长福手捧青瓷茶杯,揭盖轻吹,姿态怡然。 仿佛刚刚那血腥一幕只是顺道踩死几只蚂蚁,不足挂齿。 “你过去当过猎户,因为误取有主之物,得罪了贵人,所以逃到江州附近?” 李恩威闻言微愣。 他每次夺舍一人,理论上虽能继承宿主记忆,但并不成体系。 直到魏长福这么一说,他才发现赵阿牛还有这段过往。 倒也算不上什么特别要紧的事。 于是连忙点头。 魏长福并未疑他为何发愣,只当这憨子被自己道破根脚,下意识心虚。 便宽慰笑道:“难怪你体格较旁人更壮。这样吧,从明日起你正式当无忌的贴身护卫。工钱也按护卫算。” 李恩威知道,这是对自己及时检举的奖励了,当场拜谢。 他其实还想问一问那个主谋的女人抓到没有。 但作为一个旁人眼中唯唯诺诺的老实人,掺和太多容易惹人生疑。 反正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魏长福顶着。 自己已经尽了告知本分,不管对魏长福还是魏无忌,都问心无愧了。 …… 此事过后,剩余寿元足足续了五天,总数到达十九天。 已经比他前三世加起来还要多。 “不过还不到放松下来的时候,毕竟只剩下七天寿元,说明仍旧有凶险之事等在后头。” …… 成为贴身护卫后,李恩威的工作强度减轻了不少。 每日大部分时间就在营地里与另两名护卫三班倒轮流值守,其实也就是在魏无忌的营账前象征性地站站岗。 偶尔跟随魏无忌四处游荡,偷鸡摸狗。 不用值守的时候,他便主动跟其中一名轮替下来的护卫套近乎。 这两人明显有修为在身,起初看向李恩威的目光内含倨傲。 好在赵阿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