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咋猜到的?”刘氏又问。 杨若晴说:“四婶你咋糊涂了呢?明明是下昼的时候你去我那屋串门,我告诉你的呀,然后你就急吼吼回来问四叔了,我的妈呀,四婶你该不会得了老年痴呆吧?” 刘氏恍了下,好像在努力回想,然后她一拍脑袋咋呼起来:“天呐,我这脑子是咋啦?搁在从前啥事儿我都能记个一清二楚,这回是咋啦?明明下昼说过的话,转头就忘,不行不行,这是被你四叔给气疯掉了,刺激到了脑子!” 杨若晴眨巴了几下眼,对此也很无语。 “四婶,那你下昼问我四叔的时候,我四叔是咋说的呢?” 被问到这个,刘氏先是一声冷笑,接着说:“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梗着脖子说有这事儿,说他答应了!” “啊?没回来跟你商量一下就满口答应了?”杨若晴又问。 这咋跟老爹杨华忠一个路子呢?但凡是妹妹开口说的事儿,都不存在拒绝的! 这样也不好,毕竟兄妹们都长大了,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 到了这种时候你就不能只顾兄妹情,不去考虑你身边的配偶的情况了,而且,正常的夫妻关系应当把配偶的感受放在首位。 在这回的事情上,爹和四叔,都要批评! “我四叔亲口承认他满口答应了?没得更改?”杨若晴追问刘氏,就怕他们话赶话,都故意说气话。 刘氏摇头,“我追问了,他就是那么说的。” “晴儿啊,我承认我不喜欢你姑姑那个人,更讨厌大白小黑红梅那一窝,可往年大家是实在亲戚,看在你四叔的面子上就算我心里再不待见他们,也得耐着性子走动走动,况且菊儿,三丫头他们出嫁,你姑姑也都过来送礼了,这些情分我不傻,我都记着呢!” “上回大白跟你四叔打架,我比你四叔还恼怒啊,也是你四叔放出话说以后不跟大白那一房走动,可这一年还没过去,当初放出话的人就自个先反悔了!” “好吧,你反悔就反悔,想重新捡起来走动走动我也不强行拦着,大正月里嘛,亲戚间走动起来热闹啊,将来康小子要是有了娃,至少也有个姑奶奶家去走动。” “可我最恼怒的是啥?我最恼怒的不是他的反悔,而是他的擅作主张!” “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四房的女主人,是康小子他们的娘,是老杨家四房正儿八经的媳妇!” “亲戚间的走动大多都是我们女人在操持,结果你四叔呢?直接把我撇开,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跟梅儿那里商量好了,把我搁在何地?” 看到刘氏越说越激动,杨若晴起身给她茶碗里续了茶水,并劝解道:“四婶,你也别太激动,指不定是当时人多嘈杂,我四叔还没来得及跟你这说呢!” “呵呵……”刘氏笑了,笑得一脸的苦涩,还有嘲讽。 “没来得及?他要是有心,就绝对来得及!”刘氏说得满口笃定。 这句话,杨若晴竟无从反驳。 因为四婶说的有理,就好比你给人发消息,人却迟迟不回。 24小时内都有可能是在忙,或者手机没电什么的,但超过了24小时,那就是故意了。 这世上没有看不到的讯息,只有不想回的人。 而同理,若是四叔真的有心,就算当时被杨华梅给架住了没顾得上,才满口应下了。 谷绁 而不是等刘氏绕了一大圈从杨若晴这里听到消息跑回去找他,质问他,他还梗着脖子说:我就是答应了咋地? 换做任何一个妻子,都不喜欢听到这种回答,包括杨若晴自己在内! “四婶,我四叔是个糙汉子,没想那么多,你呀,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有些问题你深究下去,不仅扯不住对错,到最后还都是车轱辘话,只会让当事人陷入死胡同出不来。 最好的法子就是不深究了,跳过去,接着说后面的。 “哼,不是我小肚鸡肠,是你四叔实在让人心里不舒坦!”刘氏冷着脸子说。 “四婶,淡定淡定,你看,我爹不是也先斩后奏么?我娘那么好的脾气,今个都数落他了,可数落完了,这事儿不也就揭过去了么?” 这世上,有一种幸福叫‘比较’。 就是有时候不管你怎么劝,当事人都不能开怀。 而这时候你拎出一个跟她差不多遭遇的案例,甚至比她的遭遇还要惨的来比较比较,她或许一下子就释然了。 就算不能释怀,也能让她情绪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