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之后,院子外面渐渐响起敲锣的声响,期间还伴随着断断续续的炮仗声。 杨若晴平躺在床上,床很大,骆宝宝自己裹着一床被子睡在床里面,杨若晴裹着一床被子睡在床外侧,在母女俩的中间,团团圆圆并排躺着,身上盖着他们的小被子。 今夜情况特殊,杨若晴担心外面的声响会惊醒他们,所以提前将他们小哥俩放到大床上一块儿睡,夜里有要惊醒的迹象也好随时安抚。 当然了,也庆幸这床够大,两米多宽,娘四个并排睡都很宽敞,想当初打新婚家具的时候想的太周全了。 这一夜,团团表现得很棒,整夜酣睡。 圆圆期间被炮仗声惊醒了一次,嘴巴才刚刚开始撇,杨若晴立马就轻轻摸着他的小脑袋,在他耳边柔声哼哼着。 圆圆微张着嘴,接着安心的睡他的觉觉去了。 三个孩子都睡在身边,大志也回来了,杨若晴躺在床上听着屋外北风呼啸的声音,心里既是安定,同时又多了几分牵挂。 因为棠伢子和辰儿都不在身边。 父子两个现在一个在北方,一个去了四象城。 这样的冷天,没一刻停歇。 屋里温暖如春,最上等的雪花炭在火盆里静静的燃烧着,不时爆发出一两声清脆而细微的爆破声。 杨若晴翻了个身,面对这面前的三个孩子,久久不能成眠…… 一夜终于过去。 隔天,晴好了好多天的日头突然没了,打从早上起就阴沉沉的,天空还飘着小雨丝儿。 这样的天气,本身就冷,下雨越发的给空气中增加了湿度,只要离开屋子,外面就冷得让你缩脖子。 这样的天气最好的就是缩在家里哪都不去,但今日不一样,再冷也得出去。 为啥捏? 因为今天是绵绵回门的日子啊! “娘,夜一姨夫是我爹的属下,为啥我爹去了四象城,姨夫却留在家里?” 早上,骆宝宝坐在铜镜跟前,盯着铜镜里站在她身后正帮她梳头的杨若晴好奇的问。 杨若晴嘴里咬着一根发带,袖口别着夹子,一手攥头发,一手执梳子。 听到骆宝宝的问,她将梳子顺势往自己头发里一卡,将发带绑住骆宝宝的马尾辫,同时唇角上扬告诉她:“原本你夜一姨夫也是要去的,这不,他刚刚成亲,你爹给了他半个月的婚假,让他好好陪陪你绵绵姨。” 十五天? 骆宝宝掰了掰手指头,“那夜一姨夫就是过完元宵再出去咯?” 杨若晴想了想,“差不多。” 梳好了头后,骆宝宝准备去五房那边等着绵绵了。 “宝儿啊,家里有好多客人,等你绵绵姨来了,娘也只能过去坐一会儿,说几句话。” “晌午你就代表咱骆家留在五房吃饭,陪陪你绵绵姨,好不好?”杨若晴盯着铜镜里神采奕奕的骆宝宝问。 骆宝宝一只眼睛眨了下,朝镜子里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没问题的啦!” 谷 绵绵回门,五房没有惊动杨家最大房,只是请了老杨家这几个亲房过来聚一聚。 当然,杨华梅那边,杨华洲也是专门过去请去了。 此时,五房堂屋里,老杨家各房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到齐了,男人们在堂屋喝茶抽烟拉家常,年轻媳妇们在灶房里忙着烧饭菜,孙氏和鲍素云这些年长一些的妇人则负责张罗,顺便带孙子孙女。 像鸿儿铁蛋峰儿这些孩子们则在堂屋一角以及堂屋门口的屋檐底下玩耍嬉闹。 不时有孩子像脱缰的野马忍不住冲进院子里的雨雾里,片刻就被大人给喊了回来。 堂屋里,刘氏坐在火桶里,边嗑瓜子边朝孙氏还有鲍素云她们挤眉弄眼,“诶,三嫂,五弟妹,你们猜老五这趟亲自去请老太太,老太太会不会给面子过来?” 刘氏这话一出,满堂屋的人脸色都变了变。 尤其是鲍素云,那笑容都给僵在脸上。 因为就在前几天绵绵出嫁这样的大事上,老太太都故意甩脸子没有过来送嫁。 这趟只是回门,估计老太太十有八九更不会给面子了。 虽然心里是那么想的,但鲍素云脸上却不好展露分毫,她看了眼外面飘着的雨丝,强撑着笑说:“今个下雨,没有日头,走一步滑一步,老太太过来了也是遭罪。” 刘氏撇撇嘴:“只要有好吃的,别说下雨了,就算天上下刀子我顶副案板走个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