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屋里,郑家大哥躺在床上,腿上搭着被子,怀里抱着自己的外甥女细细端详着。 “不错,这娃养的好,白白胖胖的。眉眼也秀丽,长大了肯定不丑。”郑家大哥说着,这娃眉眼间全是妹夫姜先俊的影子,自己妹子真完全就是个送货的。 姜先俊站在一旁也跟着打量,听到大舅哥夸自家闺女长的好,那得意之色洋溢在眼角眉梢。 之前大舅哥踹他打他的那些事儿,瞬间都不叫事儿了。 郑小琴却起身来到床尾,轻轻揭开被子,仔细打量大哥的脚。 当看到那又红又肿,比另一只正常的脚明显大了两三倍的脚时,郑小琴鼻头泛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大哥,你咋搞成这样?这痛坏了吧?”郑小琴想摸,又不敢摸。 郑家大哥看到妹子红通通的眼睛,这是伪装不出的担心和在意,郑家大哥心中淌过一丝暖流,摇摇头很无所谓的说:“没事儿,又死不掉,痛就痛点呗!” “大哥,你这说的啥话!” 郑小琴轻皱眉头,大哥的指甲都变成了紫色,可见里面积压着一堆淤血。 “小琴,你在这里陪大哥说会话,我出去帮岳父岳母找猪崽子。” 姜先俊跟郑小琴这说了声,转身大步出了屋子。 郑家大哥想喊住他,被郑小琴拦住,“哥,你就随他去吧,去搭把手也能找快些。” 娘家的猪崽子郑小琴听说了,是前阵子爹跟熟人那赊欠的,二十斤的猪崽子,将近六百文钱呢! 没辙,自打上半年水灾之后,方方面面的物价都涨了,十里八村家禽家畜不晓得淹死多少,三十文钱一斤的猪崽子还是看在熟人的面子上菜给你留的,当时给了三百文钱,余下的三百文钱许诺等明年春收了麦子就把尾款还上。 辛辛苦苦养了三个月,猪崽子也长大了不少,要是跑丢了或是出了啥意外,可就亏大发了。 “哥,大夫怎么说?开药了吗?” 郑小琴坐了回来,又问。 郑家大哥笑了笑,“大夫让先养着,这段时日不要下地干活,至于药……开了两包三七粉,让每天临睡前泡半个时辰的脚,等血散开了就好了。” 三七粉便宜,二十文钱能买两包,够泡好多天。 大夫也开了其他的强筋壮骨的药,但他没要,一包就要好几十文,家里眼下的全部活钱不到五百文,还得留着过年给孩子们买衣裳买年货呢! “不吃药到底是不行的,恢复的慢哦。”郑小琴又说。 郑家大哥无所谓的笑笑,“慢就慢一点呗,横竖都下冬天了,田地里也没啥活计。” 要是赶上开春农忙,那才真急人,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郑小琴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油纸包放到郑家大哥的枕头边。 “哥,我给你带了点东西,说是对你这情况有益处,回头让娘和大嫂给你炖汤。” “那是啥啊?” 郑家大哥扫了眼油纸包,问。 郑小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叫啥……啥骨头来着,我之前还记得,突然又搞忘记了。” 骨头? 郑家大哥将孩子放到床里面让她躺着睡,转而拿起油纸包拆开来看。 “呀,这是……獐骨?” 看到郑家大哥这副惊愕的样子,郑小琴恍然,“对对对,就是獐骨,说是獐子的骨头。” 郑家大哥抬头震惊的望向郑小琴:“妹,你是咋搞到这玩意儿的?” 郑小琴:“哥,这东西咋啦?你认得啊?” 郑家大哥又惊又喜,甚至还激动得笑了:“这是獐骨,獐子的骨头,对我这种情况是最好的药啊,能治又能补,大夫那里有半根,老黑心鬼想要一两银子卖给我,我可要不起,你这獐骨成色,个头比那黑心大夫的獐骨好多了去了!” “啊?真的啊?”郑小琴也跟着激动起来,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 “那就好那就好,回头就让咱娘给你炖汤。” 郑家大哥更加激动,他用力捏着手里的獐骨,有更好的药,谁不想要啊?谁不想快些恢复下地走路? “对了妹子,你哪来的獐骨啊?” 这玩意儿可难搞了,去山里猎獐子还得有讲究,一般的獐子还不行,得分年份和雌雄。 去药铺里买,这两根獐骨的成色个头,凑一块儿没有二两银子想都不要想! 那可是二两银子啊! “哥,这东西不是我们自己弄的,是别人送的。”郑小琴说。 “别人送?那是谁啊?这么大手笔?我认识不?”郑家大哥身体都绷直了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