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回不是嘤嘤的哭,而是扯开嗓子呜呜大哭。 小黑趴在床上裹着被子像一只王八似的冒个头,支楞着耳朵听院里的动静,听到精彩部分还咧开嘴笑几声。 隔壁院子的邻居也都被惊动了,纷纷隔着自家院头朝老王家这院子里张望,询问出了啥事儿。 王栓子只能挨个的赔着笑,敷衍的说没事没事,一边继续把杨华梅往屋里拽。 而王洪全看到左右邻居都在询问,站在那里长吁短叹:“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出了这样的泼妇……“ 老王家现在有两个妇人了,一个是儿媳妇杨华梅,还有一个孙媳妇红梅。 王洪全这话说得很是模糊,邻居们都在猜测他口中的那个泼妇到底是指哪一个? 被王栓子拽回西屋里的杨华梅现在的处境用三个字形容最为贴切,那就是:气抖冷! “王栓子你听到了吗?都这样子了你爹还在那跟邻居们混淆视听倒打一耙呢!“ “为了红梅,他还真是豁得出去啊,你两个亲姐姐也没见过他这样掏心挖肺的护着,你娘在世的时候他也不是这样的,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怀疑他到底存的什么心!“ “梅儿,你气归气,可有些话不能乱说!“ 王栓子也是面容森然,声音发颤。 杨华梅气得眼泪啪啪往下掉:“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打从这会子起,我啥都不问,啥都不管,你们爷俩想要把红梅捧在心口里疼着我都看不见,当我是瞎的,是死的吧!“ 她哭着嚷嚷完,扯过被子倒在床上,把头闷在被子里哭。 王栓子真是心力憔悴啊,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洗锅刷碗烧饭,忙到这会子还是一团糟。 红梅在屋里哭,这里也在哭,东屋里爹那边也在长吁短叹。 这日子到底还要不要过下去? “梅儿,你别多想,咱爹护着红梅是冲着她腹中的孩子,那可是咱大白的娃,也是咱老王家的种。“ 杨华梅猛地揭开被子坐起身,哭得红通通的脸狰狞扭曲。 “红梅那副不安分的样子,你敢打保票她肚里的娃就是咱大白的?你也不想想大白才多大,你像他那么大的时候给你个女人你有那本事弄出娃来?“ 这话问的,王栓子仿佛被雷给劈了。 十四五岁的他,确实不能,毛都还没长齐呢。 可是大白自个都承认了是他的娃,那说明大白比当年的他长得快也长得好啊。 “红梅口口声声说娃的月份是四个月,五个月才显怀,可你瞧瞧她来咱家的时候肚子就显怀了,她说搞不好是双生子,你觉得双生子有那么好怀的?她说啥就是啥,咱还傻乎乎帮着养胎?“ 女人在有一种情况下智商情商记忆力以及大脑运转的速度还有嘴巴说话的节奏都能达到一个巅峰。 那就是跟人吵架还有翻旧账的时候,各种蛛丝马迹全部编制成一张巨大的天网罩下来,每一根线头都是一个信息点,一旦被触动,则会引爆出一大片与此相关的事情来。 此刻杨华梅拖着病体,竟然还能把这种状态发挥到巅峰。 若是谭氏在场,肯定欣慰杨华梅终于觉醒了属于谭氏的那部分属性。 王栓子在杨华梅这里劝不通,相反还越发激怒了她,王栓子没辙,只得又去东屋里找王洪全那说说。 这件事的根源,归根结底还在王洪全这儿。 结果,王洪全的态度更让王栓子吐血。 “爹,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就算是为了我,为了我这个病秧子,你能收敛一点不?梅儿,梅儿真的很不容易,你想要贴补红梅,跟咱这开诚布公的说不行吗?这种偷东西的行径,实在是太下作了!” “我跟你们开诚布公的说,你们回答应吗?会吗?”王洪全一句责问,王栓子再次哑然无语。 “行吧,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 王栓子疲惫的离开,他站在堂屋里,看着东西和西屋,最后叹了口气出了门。 这一夜,杨华梅是一个人睡的,她故意没有去找王栓子,因为她知道他要么留在王洪全那边通宵达旦的说话,要么就去了小黑那屋凑合去了。 然而事实是,王栓子哪里都没去,他在灶房里窝了一宿。 这一夜,老王家五口人,分别睡在五个不同的屋子里,除了小黑,其他四人都没半点睡意。 红梅酝酿了一宿,打定了主意硬着头皮在老王家接着混吃混喝下去。 等大白回来。 等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