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砰!” 杨华梅直接把手里的碗砸在桌上。 桌上的几只碗盘因为这巨大的撞击力碎裂一片,余下的汤汤水水也飞溅出来,桌边的三人脸上身上都没能幸免。 不仅如此,杨华梅还直接掀翻了凳子拍桌而起。 “公爹你好歹有些年纪的人了,眼皮子咋就那么浅?钱就是花的?你老王家是有聚宝盆还是摇钱树啊?” 王洪全回过神来,也拍着桌子站起身朝杨华梅破口大骂。 “天底下有着朝着公爹大吼大叫的媳妇吗?去叫你们家老杨头过来看看,看看他养出啥样的闺女来,没教养的东西……” “我的教养不是给你这种人的!”杨华梅满脸忿忿,全身的血气往眼睛里涌。 “那三两银子,是我跟栓子节衣缩食省下来的,是明年家里的花销,抓猪崽子孵蛋,栓子抓药,青黄不接的时候买米买粮,天热的时候添置单衣用的,” “是用来给你买酒买跌打损伤药,给小黑称肉买鱼,人情往来送礼,大姐回娘家置办饭菜用的!” “三两银子,手指头稍微松一点点就没了,三两银子扔到地上都没多大个响儿!” 王栓子过来拉住杨华梅的手臂,开口劝了两句,太急了,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到最后咳得站不稳,喉咙里就像被塞满了破棉絮似的边咳边呼啦喘气,不停的清嗓子。 杨华梅都无心去跟王洪全那争吵了,转身轻抚着王栓子的后背。 王洪全看着王栓子,又跳着脚骂杨华梅:“瞧见没瞧见没,栓子都被你气到发病了,你这个泼妇蛮不讲理……” “公爹你别颠倒黑白成吗?就没见过你这样的长辈,放着病怏怏的亲儿子不疼惜倒把一个来路不正的红梅供成了菩萨!” “咱能把她接回来就是仁至义尽了,吃吃喝喝的伺候着,还掏钱给她瞧病,至于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杨华梅你咋这么自私自利呢?那红梅可怀着大白的娃……” “大白这个儿子都让我寒了心了,他的娃咋啦?我不稀罕!” 杨华梅这一嗓子吼得屋顶都震了震,在这夜里格外的响亮,左邻右舍都听到了,这会子隔壁那家的婶子就垫着脚站在两家交界的院墙边听动静呢! 堂屋里,杨华梅已经开始哭了,边哭边骂。 “叫我这叫我那,咋,我是她的丫鬟仆妇吗?” “公爹你这一整天使唤我这使唤我那,我有说半个不字吗?这会子还得寸进尺了,太欺负人了!” “……” …… 隔天一大早,村口池塘边浆洗的妇人们几乎都在议论这件事。 杨华明没有去道观,而是关起门在家责备刘氏。 “你说你这张破嘴哈,咋就藏不住一点话呢?你没事儿在屋里坐会不香吗?非得跑去跟大嫂那瞎说个啥,大嫂还没整明白了咱娘全听去了!” “昨夜都跑去三哥家闹了,这会子火气还没消下去,你说你这一天天的都瞎几把折腾个啥呀?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嘛!” 以往杨华明像这样捏在手里数落的时候,刘氏那可是对抗得很激烈呢。 但是今日,刘氏一句辩驳的话都不说,还主动给杨华明那捏肩捶腿泡茶示好。 甚至还自我检讨。 “我这不是听了三哥还有你们的叮嘱,死死管住自个的脚不敢去外面嘛,可是,我又真的想要找个人说一说这些来缓解下我的憋。” “这不,思来想去只有大嫂最稳妥,她是哑巴,虽说如今磕磕碰碰能说几个字,可那么长的事儿她肯定没法去外面说呀,于是我就抓了两把瓜子去找大嫂唠嗑了。” “没想到被娘给听到了,我,我真是没想到啊,早晓得那样我拿针线把这嘴给缝起来我也不说半个字……” 刘氏这样服软,认错态度又好,倒是让杨华明接下来不知该如何发挥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明明准备了一整套组合拳,结果刚推了对手一把,对方就倒地抽搐口吐白沫了。 杨华明只能选择去道观做事,这越临近年关,道观的香火越发鼎盛。 根据以往的经验,在除夕夜和大年初一的上昼将会达到一个巅峰,之后就会陆续下滑,接着又会在正月十五上元节的那天再次达到巅峰。 晴儿盖道观的初心是为了平息‘一棵树’那边的不平静,为这一方的孤魂野鬼,山野精灵提供一处栖息之地。 起初根本没打算拿道观来做生意赚钱,只想造福乡里。 甚至前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