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梅万万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给大儿子擦汗,会被这样粗暴的推开,她脚下没站稳,身体撞到了旁边的柜台上。 “砰”一声闷响,是红梅先前喝了一半的茶碗翻到了,残余的茶叶茶水悉数泼在柜面上那本摊开的账簿上。 “哎呀不得了,我的账。” 红梅惊呼了声,扭身奔向柜面扶起茶碗捡起账簿,摇晃着上面的茶水,用嘴去吹,手忙脚乱。 大白见状也急得跺脚,“这可是账簿啊,搞坏了就麻烦了!” 杨华梅被这变故吓到,等到回过神来她赶紧凑上去,抬起自己的衣裳袖子就要去擦上面的水渍。 红梅侧身避开,不让杨华梅碰到账簿。 大白更是粗暴的一把抓住杨华梅的胳膊:“别跟这添乱了,随我来!” “大白你轻点儿,娘胳膊疼。” 大白无视杨华梅的惨叫,一双手天天揉面手劲儿全上来了,像只铁钳似的牢牢钳制着杨华梅脚下也加快了步伐往后院冲。 杨华梅踉踉跄跄被拽到了后院,再绕过灶房的墙角被带到后门处手臂方才被松开。 大白大姑也被吓坏了,紧跟在这母子俩后面也到了。 “大白你做啥呢?你娘又不是故意的,你为啥这么粗暴?”大姑扶住杨华梅,很是不满的责问大白。 大白的脸气得通红,指着杨华梅的鼻子,就像大人训小孩似的破口大骂:“你说你不在村子里待着非得三天两头往我这跑做啥?不干半件人事儿净给我添乱,慌慌张张咋咋呼呼的,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杨华梅和大白大姑都傻眼了,目瞪口呆望着大白。 杨华梅更是涨得面红耳赤,站在那里不自觉的扭着胯。 从小到大她都有个秘密,一紧张就扭胯,不然就是使劲儿绞自个的衣裳角,这会子手臂被大白大姑挽住了,她腾不出手来所以只能扭胯来排解自己的尴尬和羞愧。 栓子大姐上前照着大白指着杨华梅的那只手‘啪’的打了一下,把他的手打得垂落下去。 “大白你个混小子,她可是你亲娘,你咋跟自个亲娘说话的呢!” 大白眼睛里涨血的瞪向他大姑:“还有你,你瞎掺和个啥劲儿?有闲工夫在家里窝冬躺着睡觉跟村妇们说会闲话不好吗?非得跑到我这里来丢人现眼?我欠你们的啊?” 栓子大姐也傻眼了,愣愣看着大白,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娘家亲侄子!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你顶撞我也就罢了,为啥连你大姑都骂?我们可是你的长辈,你没大没小!” 杨华梅回过神来,气得浑身发抖。 “我没大没小?是你们为老不尊!”大白满脸狰狞,虽然穿着厨子的衣裳带着厨子的帽子,可这模样却像一个杀猪的,浑身戾气,让杨华梅和栓子大姐都有些不敢直视。 “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们过来的目的。”大白又冷笑。 他仰望着前院两层高的阁楼,眼角眉梢跳动着桀骜,嘴角却扯起一抹鄙夷,“你们见我开了酒楼,赚了点钱,就是过来打秋风的,吃吃喝喝是个无底洞……” “啪!” 一巴掌猛地拍在大白的脸上,把他脖子都打歪了。 “你、敢、打、我?” 他吐掉一口嘴里的血沫子,瞳孔收缩着盯住面前还没来得及收回手的杨华梅。 杨华梅脊背发凉,脚下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大白,你说话太让人寒心了。”她硬着头皮道。 “你给你爷的猪头肉就是别人吃剩下不要的,你拿来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打发我们,对不?”杨华梅又问。 “啥?还有这样的事儿?” 栓子大姐在边上听到,惊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大白,你当真拿客人不吃的剩菜去打发你爷?”栓子大姐凑到大白跟前,仰起头瞪大眼不敢置信的再次追问。 事情败露,大白一丁点儿的慌乱都没有。 相反,他还笑得满脸讥诮。 抬手捻着指间残余的麦子粉,并照着面前的大姑脸上吹出去,轻描淡写的说:“那又咋样?多少都是荤菜,让你们这些庄户人沾点油腥你们不该感激我吗?” “你这个混账东西!”栓子大姐抬起手又要打,手腕却被大白一把捉住。 他俯身盯住栓子大姐的脸狰狞低吼:“老子叫你一声大姑是给你面子,你个老货别给脸不要脸!” 栓子大姐被用力推开,一腚儿跌坐在地。 她哇的一声哭了,双手拍打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