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嫁后,我们师兄妹的关系才缓和一些,她好像懂事了,为之前赌气的行为跟我道歉,我也有些歉疚,毕竟拒绝一个女人,伤了她的面子和自尊。” “从那以后,我们好像又恢复了从前那种师兄妹的关系,她在大宅院里的喜怒哀乐都跟我这说,跟我讨主意。” “她年轻貌美,又会说话行事,夫妇恩爱,嫁过去不到两年就为夫家生下儿子,公婆都很喜欢她。” “员外一家上下生病吃药的生意也都照顾我们医馆,我和师兄也定期去员外家请平安脉。” “而那时候,我因为学医正处关键时刻,忙得不可开交,跟老家那边的联系便没之前那般频繁。” “直到某一日我娘慌慌张张找来,跟我说眉儿家跟我家退婚了,而眉儿也不在村里,说是将她另嫁到了外乡,给了我们家一笔赔偿金了事。” “我一听自然是急了,赶紧回村去找到眉儿家人质问,打听眉儿的下落,” “他们一家人得了一笔钱,家里盖了崭新的大瓦房,吃鱼吃肉,不仅不告诉我眉儿的下落还把我给打了一顿。” “我落寞的回到郡里,伤心不已,这时我师妹甄氏找来,告诉我一个惊天消息。” “师妹的公爹,那个老员外去乡下的庄子收租,无意间看见了眉儿,老东西色心打动找到眉儿的家人花了一笔钱把眉儿买去做小妾。” “那一年梅儿才刚刚十五,老东西已经五十五了!” “我得知消息恨不得拿把刀子冲去把老东西给剁了,是师妹拦住了我,她说那样便是同归于尽,对我,对眉儿都不好,她说她有办法成全我们……” “私奔的主意是你师妹甄氏帮你们出的?”杨若晴问。 巧师傅点头,“她是少奶奶,帮我们创造了见面和私奔的机会,就连私奔的盘缠都是她给的。” “我和眉儿逃出来后,一直当她是恩人。逃亡的那一年里,我们不管逃到哪处,我连我娘那边都没有泄露半个字,却从来不瞒小师妹,而她的接济也从来不断。” “直到一年后眉儿突然上街抓药就没再回来,小师妹私下里帮我找,我依旧很感激她,这些年我深居简出,跟所有人都不来往,眉儿都没了,我也没有心思再跟小师妹联系下去,而她,家里的孩子也都渐渐大了,男人接二连三的纳妾,家里的事情多起来对我这边也没了走动的心思,所以去年她失足而亡,我也只是在院子里对着她家所在的方向烧了一把香纸,唏嘘了一番。” “到了我这个地步,身边没有半个亲人,死,不算什么,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 巧师傅的故事到了这里便结束了。 而杨若晴给他带来的消息,却彻底推翻了他的那些故事。 “这一切,当年应该都是你那个小师妹自导自演的,包括老员外遇见眉儿,指不定都是她在暗中安排,借了老员外好色这一点,生生拆散你跟眉儿的婚事。” 这是一个典型‘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的扭曲心理,嫉妒,报复,狗血的故事。 巧师傅直直望着杨若晴,脸上神色极度复杂,让杨若晴想到了一个词儿:毁三观。 巧师傅应该已经被他信任和感激了那么多年的小师妹甄氏的一番sao操作毁掉了三观吧。 杨若晴也不晓得该怎么安慰,沉默片刻后,只能告诉他:“你放心,我手底下人多,信息网四通八达,你那个眉儿不管是生是死,我都会给你翻出一个结果来。” “至于你那个小师妹,她的坟茔和家人我都找人盯紧了,你想要掘坟鞭尸,还是对她家后人进行打击报复先泄愤,一句话的事儿。” 巧师傅垮着肩膀坐在地上,听到杨若晴的建议,他只是摇摇头。 “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对她家子女做什么。” “至于挖坟鞭尸……”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双手,打量着那一根根干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苦笑。 “我的这双手,是治病救人,救死扶伤的手。” “不过,还是多谢骆夫人你的相助,你放心,我会耐心等待眉儿的下落,不管她是死是活,我都已经等了十几年,不急这一时半刻。” 他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瘦削的身躯坚强的立在那里,“至于令叔的腿伤,我也定会竭尽所能去医治!” 杨若晴定定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退后两步,双手抱拳朝他弯腰拱了拱。 这是一个有气度有风骨又有才华的大夫,让人敬佩,值得她行大礼以表心意。 …… 在何家吃过晌午饭,杨若晴和小安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