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牛贩子这副样子,杨若晴跟杨华忠对视了一眼。 然后,杨华忠开了口“项大哥,既然没吃,那就在我家随便凑合几口吧,菜凉了,我先让晴儿娘给你热下。” 听到这话,孙氏赶紧应了一声,麻利的收拾了碗筷去了后院灶房。 “项大哥,这边小桌子上请坐。”杨华忠招呼道。 牛贩子点点头,跟在杨华忠身后来到边上的小桌子旁坐了下来。 杨若晴端来两碗热茶,“项大伯,爹,先喝茶。” 热茶在手,孙氏也被支开了,杨华忠跟牛贩子这道“项大哥,你有啥事儿,这会子可以说了。” 牛贩子啃着杨华忠和杨若晴,颤声道“今个早上我带他回去后,我问他昨夜到底咋会是,咋跑到那一堆坟头中间去睡觉,害得我们急得团团转,你猜他咋说?” “咋说啊?”杨华忠问。 牛贩子道“他说,他昨夜快要走到项家庄村口的时候,突然发现旱烟杆子不见了,许是落在你家,于是他就打算回头来拿。” “结果走到一棵树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两个人也在走路,还边走边说话。” “他以为是你和骆兄弟两个,于是就喊你们两个等等他,还加快了脚步来追。” “可你们两个就跟没听到他喊话似的,一个劲儿的在前头走,他就在后头追,好几次眼瞅着就要追上去了,手都要搭到你们的肩膀上了,你们又拉开了步子,咋地就是让他没法勾着你们的肩。” 听到牛贩子这番话,杨若晴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已经起来了,并暗暗庆幸先前打发走了孙氏。 不然,孙氏听到这一段,又得吓到了。 “项大哥,昨夜我和骆大哥目送胜男爹下坡,我们俩就回来了,一路上我们是有说话,但却没听到身后有啥动静,更没听到人喊我们啊!”杨华忠道。 牛贩子抬了抬手,“老三,你不用跟我这解释,我自然明白,你们肯定听不到他的声音的,因为他看到的那两个人,压根就不是你们,至于是啥,我就不挑明了,怕吓着晴丫头。” 牛贩子看了眼一旁的杨若晴。 杨若晴朝牛贩子笑了笑,“没事儿的项大伯,我胆子大着呢,有啥话您就敞开了说吧,我娘不在,她胆子小,我们不敢让她听。” 牛贩子苦笑,“这种事儿,别说你娘了,就你项大伯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是头一回听得这么真切,我自个也吓得不轻。” “项大哥,喝口热茶压压惊。”杨华忠道。 牛贩子低头喝了一口热茶,接着道“他追着那俩个背影像你们的两个人过了桥,到了河的对面,他自个是全然不晓得的,用他自个的话来说,就是脚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晕乎乎的,分不清东西南北。”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个村子,村子口灯火通明,锣鼓喧天。” “村口搭着一只戏台子,有人在上面唱戏,唱的戏就是咱这块的黄梅小调儿,戏台子前头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挤着看戏。” “他就在人群中转来挤去找你们俩,找着找着,突然有人拿脚绊了他一下,他扭头就看到一个身量高挑,穿着青底白花上衣,黑裤子,头上挽着一个发髻的白面马脸妇人。” “他被绊倒,有些恼火,就问哪个妇人为啥要绊他,那个妇人把他拽到一旁,问他是不是跟长坪村老杨家三房做亲家的?” “他就说是,然后那个妇人就说算起来大家都是亲戚,说她是杨老三的二嫂……” “砰!” 杨华忠手指一个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茶碗。 茶水和茶叶一块儿洒出来,流了一地。 杨华忠苍白着脸站起身来,杨若晴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赶紧拿来抹布清理。 一边暗暗心惊,杨老三的二嫂,白面马脸…… 那不是当年染瘟疫死了的二妈杨氏吗? 而且,青底白花的上衣,黑色的裤子,更是杨氏当时断气的时候的穿戴,杨若晴再清楚不过了,当时杨氏被隔离在重灾区余家村。 杨若晴和骆风棠都在那里照顾病人,给二妈送终,也是她送的。 二妈的那套衣裳也是她给换上的…… “项大哥,我家确实有个这种模样的二嫂,只不过,死了都十多年了!”杨华忠缓过一口气来,跟牛贩子这道。 牛贩子道“我晓得这回事,十多年前瘟疫死的,那一年,十里八村不少人都死于瘟疫,这么大的事儿我自然是记得的。” “可我弟弟当时喝醉了酒,就不记得了,他还跟你那个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