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菜就上来了,骆风棠把筷子放到杨若晴的面前“晴儿,边吃边听戏,别饿到肚子了。” 杨若晴笑了笑,收回视线,才刚把筷子拿到手里,底下的戏台子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像泥猴子一样从戏台子后面钻出来,冲到了戏台上。 在他身后,跟着跑出来五六个彪形大汉,一个个满目狰狞,有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条绳子。 他们看了眼戏台前方那一张张桌子上坐着的宾客,露出几分迟疑,站在那里用眼神恐吓那孩子,要他自己乖乖过来。 那孩子就是不过去,于是,在台下众并可诧异的注视下,那孩子跟那帮人僵持了起来。 “那是啥情况啊?”杨若晴讶异的看着。 骆风棠也不清楚,他抬了下手,身后鬼魅 般出现了一个侍卫,“去打听下。” 侍卫一阵风似的消失了,很快就又重新折返回来,贴在骆风棠耳边低语了两句。 骆风棠点头,侍卫退下。 “啥情况啊?”杨若晴问。 骆风棠道“这孩子是被卖进戏班子里的,说是正在后院调教学唱戏的规矩,孩子调皮不想学就跑到前面戏台子上来捣乱。” “过来追他的几个汉子,是戏班子里的……” 骆风棠话还没落音,底下发出一片抽气声。 便见那帮人已沉不住气了,索性撩起戏台子的帷幕也冲上了戏台子,一个类似班主的人来到戏台边缘跟台下的众宾客拱手赔罪, 好为身后的几个彪形大汉逮那孩子创造机会和拖延时间。 那几个彪形大汉扑上来,几个人呈合围之势把孩子围在中间,一步步逼近,缩小孩子的空间范围。 最后,他们像老鹰逮小鸡似的把孩子重新抓到手里,拎起来匆匆往后院走去。 班主看到孩子抓回去了,也松了口气,也赶紧屁颠着退下去了。 台上,丝竹管弦之音再起,梁山伯和祝英台继续他们的十八相送,似乎先前那一幕不过是个调剂的小插曲。 而台下看戏的众宾客也都重新被戏曲给吸引了,没有谁会去在意那个被抓走的小孩子接下来会遭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而且由于台上的戏曲情节渐入,台下响起了喝彩声,气氛极好。 但是二楼,杨若晴却顿时没了看戏的。 “咋了?”骆风棠打量着杨若晴,发现她戏不看了,菜也不吃了。 杨若晴放下了筷子“突然有点闹心。” 骆风棠眉头微微皱了下,也随即放下了筷子。 “你在担心那个孩子?”他问。 杨若晴抬起眼来看着他“我这人没有烂好心,但我就是看不惯一膀子五大三粗的大人去欺负一个孩子!” 这或许跟自己上辈子是孤儿有关系吧。 从几岁开始有记忆起,就在街上流浪,跟野狗一起翻垃圾桶找吃的。 被一些同样精神不正常的疯子吓唬,甚至还差点被老流浪汉欺侮。 后来好不容易被带回了组织里,以为自己能吃饱穿暖不用出去翻垃圾桶,可是组织里面是没有半点人情味的。 你只有足够的强,才能被留下来。 你弱,就要被淘汰,那些被淘汰的小孩子们,最后不知道被送去了哪里。 即便她杨若晴靠着一股子狠劲儿活下来了,那也是踩着同伴们的身上活下来的,在那里,她真正知道所谓的人世间,其实不过是另一个动物世界。 弱肉强食,每个人为了活下去,都能不择手段。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她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她渐渐成长为国际上顶尖的特工。 但是,成长岁月中的阳光明媚,与她无关,她的回忆里只有腥风血雨,只有尔虞我诈,只有冷漠无情。 是穿越后的这十多年里,她在身边亲人的陪伴下,在爱人的呵护中,才一点点找回一个人该有的温情和友善。 此刻看到那个孩子被几个大汉绑回后台,她仿佛看到了当年那几个试图逃走的小伙伴。 被组织抓回去后所面临的…… “我有一种预感,那孩子要吃大苦头,棠伢子,我想救那孩子!”杨若晴跟骆风棠这道。 “这些戏班子,买孩子回来不就是为了调教他唱戏么?我们给孩子赎身,翻倍的钱!”她又道。 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几两银子,或者几十两银子的赎身钱,对他们来说不算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