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爷,这碗馊饭,就是振邦堂伯卖的那种二等米煮的。”杨若晴道。 “啥?”小老杨头一脸错愕。 “怎么可能?”他不敢相信。 他问询的目光看向桌边的其他人,其他人的表情都给与了小老杨头回答。 小老杨头脚步踉跄的离开了杨华忠家。 “三叔,咱还去不去把台子砸了?”杨永仙问杨华忠。 杨华忠道:“既然你小爷爷晓得了,咱就先不急着去砸台子,让你小爷爷去处理。” 最好的法子就是小爷爷能劝住,或者用父亲的威严来镇压住杨振邦,让杨振邦尽早收手。 估计小老杨头应该是没能镇住场子,因为村南头的台子那里,一直在热火朝天的抛售着米粮。 杨华忠道:“到了晌午的时候再不停,我就去找几位村老说这个事儿!” 晌午的时候,村南头那边传来了消息。 说是小老杨头拿着一根棍子,在追着杨振邦打,老汉一怒之下,把台子上放着的米粮全部泼上了酒,还划着了火折子。 小老杨头一把火将那几百斤米粮连同台子烧了个精光。 全村都在谈论这件事,啥样的消息都是瞒不住了,大家伙儿很快就发现了这米粮的异常。 便宜的那种一半是沙土,洗干净之后,一斤能落下三四两就不错了。 二等的大米,看着白花花的,可是用水多洗几遍就越洗越黑。 要是用盐水一搓,立马就露出原本的面目,泛黄,发绿,显然是霉变了的米。 “大家伙儿不要吃这米,这米吃了会生病,严重的还会危及性命!” 杨若晴让杨华忠手里拿着一副铜锣,在村子里的每一条巷子里走,敲一下就吆喝一嗓子。 “卖田卖地换来的米粮放那里不吃,等着饿死吗?”村民们很是郁闷。 “霉变了的米应该也能吃吧?煮熟了就没事了嘛,以前年份家里的粮仓进了水,米粮受了潮也霉变,咱也吃了,不还是好好的嘛!” “哎,里正他们是为咱好,身子是自个的,咱还是别吃了,到时候生病了就不好了。” “啥就为咱好?那叫站着说话不怕腰疼。” “真要为咱好,咋不开仓放点粮给咱啊?那一年洪灾的时候还布粥,这会子是半粒米都舍不得流落出来,真是越有钱越小气!” “对对对,咱自个卖田卖地买的粮,该咋吃就咋吃,混点野菜多放点水,在锅里多煮些功夫,照理不会有事儿的……” “就算有事也不怕,我宁可做个撑死鬼也不要做个饿死鬼……” 村民们各持己见,领情的不多。 村民的这些反应全都被人反馈到了杨若晴的耳中。 “忠言逆耳,他们会为他们的愚蠢行为自食苦果的。”杨若晴多余的话没说,起身忙自己的去了。 这两天,她收到了左君墨的书信。 运输队押送了山货去了杭州那边,去的时候沿途都很顺利。 山货销售一空后,又在当地的鱼米之乡采购了一千斤大米回来。 回来的路上,因为赶上了一场暴雨,运输队怕米粮受潮,于是找了个小镇避雨,这一避就耽误了十来天。 在左君墨给她写信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日头出来了,运输队已经再次上路。 接下来一路他们肯定是全速回来,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在这两天到家。 只要运输队到家了,就有米了,到时候就能解决大家伙儿的燃眉之急。 运输队要带米回来这件事,杨若晴只告诉了杨华忠和孙氏还有小琴几个人,没打算公之于众。 为啥? 这跟她的性格有关系。 没有真正发生的事情,她不喜欢提前说。 现在这世道有些乱,北方一直在闹腾,变数太大。 除非上千斤的米粮实实在在到了她手里,她才会把这个消息公之于众。 因为不听杨华忠的劝告,那些买了杨振邦米粮的村民们我行我素的吃着霉变的米粮。 结果,一堆人上吐下泻,把福伯家的门槛都快踩破了。 这还不算,隔壁李家村有个人家的老太太,已经在床上病了很久了。 做儿子的孝顺,买了米粮回去给娘煮了一大碗米饭好让娘好好的吃一回白米饭。 结果,才吃了半碗,老太太就唇角发紫,眼神翻白。 福伯提着药箱才刚刚踏进他家院子门,就听到屋子里传来媳妇的一声嚎哭,老太太已经去了…… 那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