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啊,你扎茅草手指头都磨出血啦,我咋能要你的钱啊?” 杨华洲赶忙儿从凳子上站起身,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有钱,娘给了我四十文钱,足够请那姑娘吃一碗肉丝面,加碗馄钝都成呢!” 杨华忠最终没能扭过杨华洲,只得把那二十文私房钱收了起来。 兄弟俩又说了几句话,那边,孙氏收拾完了灶房,牵着小安回屋准备洗澡,杨华洲才起身告辞。 “五叔走了,咱这茅厕也该回了!” 杨若晴招呼着大安道。 姐弟俩猫着腰,回了前面屋子。 孙氏正在那给小安擦洗脸和小手,瞅见姐弟俩进来,孙氏讶了下。 “你们这茅厕上的,够久啊!” 杨若晴和大安相视一笑。 那边,孙氏接着问杨华忠:“老五过来没啥事吧?” 杨华忠摇了摇头,汉子的眼角眉梢还带着笑意。 “事儿倒是有一桩,不过这会子还说不上算不算事儿。要是成了,那就是大事儿,大喜事儿!”杨华忠说道。 孙氏拧帕子的动作顿了下,“孩儿爹,你这话咋还有玄机了哩?快说说,老五过来到底啥事?” 杨华忠看了眼屋里的儿女们,犹豫了下。 这种事当着孩子们的面儿说,不大好吧? 杨若晴一眼就瞅出了杨华忠的心思,她目光闪烁了下,抿嘴一笑道:“爹,你就甭藏着掖着了,我和大安都在窗户外面听到了!” “啊?你们这姐弟……”杨华忠哭笑不得。 孙氏瞅了下丈夫和孩子们,一头雾水,也急了。 “你们就别瞒着我了,快说呀!”孙氏追问。 杨华忠于是就把杨华洲明个去相看姑娘的事,原原本本跟孙氏那说了。 孙氏一听,眼角眉梢全是掩藏不住的喜悦。 “那敢情好,五弟都二十五了,是该早日成个家!”孙氏道。 “是哪家的姑娘啊?”孙氏又问。 “前面鲍家村的,咱村周媒婆说的媒,那姑娘的嫂子,说是周媒婆的娘家堂侄女。”杨华忠道。 “那姑娘多大了?家里都有些啥人?模样咋样?”女人们都很关注这些细节,孙氏也不例外。 杨华忠讶了下,“呀,瞧我这记性,老五跟我说了,我没记全……” “嘿嘿,我记全啦,我来跟娘说!” 杨若晴站了过来,笑嘻嘻把五叔说的关于那个姑娘的资料流畅的背了一遍儿。 “家里有个老娘,哥嫂,一个跟四岁大的侄子。” “鲍姑娘的爹三年前过世了,她给她爹守了三年孝,前面定的那个人家等不及,就退掉了。” “她如今二十有一,至于模样吗,还不晓得,这得明个五叔自个去瞅!” 孙氏竖起双耳听着,一边听一边点头。 杨华忠哑然失笑,指着杨若晴:“你这闺女,在窗户外面听得比我还要全!” 杨若晴嘿嘿一笑,转而问杨华忠:“爹啊,我听五叔说他有坎儿,怕害了人家姑娘,这话啥意思啊?” 被问到这个,杨华忠和孙氏脸上的笑容黯淡了几分。 孙氏轻叹口气,于是把杨华洲前面说的那几门婚事,告诉了杨若晴和大安。 听完这段‘悲催’的婚史,杨若晴也忍不住惊呆了。 五叔从二十岁就开始说亲,第一个姑娘是余家村的。 合完了八字的第二日,姑娘吃豆子卡喉咙里死掉了。 第二个姑娘,是李家村的。 聘礼都下了,姑娘早起在井口边打水,下过雨后的井口石头滑,姑娘一头栽下去了! 第三个,第四个,一个比一个离谱。 算命先生说,五叔是天生的克妻命,谁嫁她谁倒霉! 莫说长坪村了,跟近一带的村子,但凡晓得老杨家老五这情况的,都不敢把姑娘嫁给他! 谭氏急了,想跟人伢子那买个便宜女人来跟五叔过日子,生孩子。 被老杨头和五叔一齐阻止了。 老杨头的理由是,外面买来的女人,靠不住。 姿色好的,身子没病的,还能操持家务的,价钱贵,买不起! 买得起的,便宜无好货。 而五叔的理由则是,自个是克妻命,不想再祸害无辜的姑娘了。 于是,这婚事就一拖再拖。 那边,孙氏接过话茬,有些疑惑的问道:“鲍家村离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