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杨若晴还在睡梦中,就听到外面院子里传来妇人的哭嚎声。 “我滴个天哪,我滴个亲,荷儿爹你莫要撇下我们娘儿呀……” “哭哭哭,大清早的就嚎丧,老四没死也得被你烂嘴给咒死!滚一边去……” 随即,就是杂乱的脚步声从外面的院子里响过! 杨若晴猛地睁开了眼,听出来刚才那是刘氏和谭氏的声音。 外面的脚步声朝着上屋院子去了,这证明她刚才不是在做梦,是真的? 一个鲤鱼打挺她从床上跳了下来,穿好衣裳奔出来,差点跟从上屋那边回来的孙氏撞个满怀! “娘,那边发生啥事了?”杨若晴问。 孙氏的脸色不是很好,压低声道:“你四叔出事儿了!” “啊?” 杨若晴讶了一下。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杨华明能出啥事啊? “你四叔不晓得咋回事,今个早上去茅房,嗬红的了。”孙氏小声道。 红的,就是血。 因为不吉利,所以乡下人都避讳那个字眼儿。 这么一说,杨若晴明白了。 她歪着脑袋,眨了眨眼,“那是咋回事呢?” 孙氏摇头:“不晓得,他自个也吓坏了,听说当时就瘫在茅坑里腿发软起不来,你四婶去喊了你五叔和堂哥他们进茅厕,把他抬回来自个那屋,这会子去请老村医了。” “你爷奶说,等会看老村医咋说,要是情况不对,立马就得送去镇上和县城的医馆,这嗬红的,是大事,不能耽误……” 杨若晴点点头:“娘,我晓得了,那咱这会子也莫过去了,一切等老村医诊断完了再说吧!” “诶,你爹还在屋里惦记着你四叔的事儿,我这会子得赶去跟他说说,省得他心悬着!”孙氏道。 “成,那我先去煮早饭了!” 母女两个分头行事。 前院闹哄哄的声音,夹杂着刘氏六神无主的嚎叫声,不时传入这边的灶房。 长坪村的人都被惊动了大半,这会子全都围拢在老杨家的前院,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灶房里,杨若晴却是一脸淡定。 不知为啥,她总感觉杨华明不会有啥大问题,说不定是虚惊一场。 下面嗬血,也有可能是老痔疮发作了呢? 这个年代的乡下人,生理知识方面其实很狭窄的。 摇了摇头,杨若晴开始把注意力放到一家人的早饭上。 昨夜的野鸡汤,还剩下了一些。杨若晴打算兑换一些水,搁一点野菜,做一锅野鸡汤野菜疙瘩汤。 考虑到杨华忠和老孙头都是成年人,早上就喝一碗疙瘩汤不挨额,大小安正在长身子骨。 杨若晴又用玉米粉和麦子粉搀和在一块儿,搁点焦糖,兑换了水,揉成面团。 锅里的野鸡汤野菜疙瘩汤咕噜咕噜冒泡的时候,她掐了面团拍成手掌心大小的甜饼子,个挨个的贴在锅沿边…… 等孙氏在隔壁杨华忠那屋,跟杨华忠和老孙头说完杨华明的事儿,灶房这边的早饭已经弄好了。 杨若晴探了个头进来:“嘎公,爹,娘,开饭了。” “这么快?我家晴儿做事真是麻利!我这就来烫碗筷!”孙氏立马起身过来。 老孙头和杨华忠也都点头说好。 杨若晴瞅了眼醒了却还赖在床上的大小安,道:“你们两个赶紧起来,我去舀水给你们洗脸!” 一家人围在杨华忠床前的小桌子上,吃着热气腾腾的早饭。 野鸡汤很鲜美,面疙瘩柔软,野菜入口即溶。这三样混合在一起,端在手里边喝边吃,好消化又营养。 老孙头和杨华忠都喝得起劲儿,大小安却是对碗里那堆叠在一起的金黄颜色的甜玉米面饼子感兴趣。 麦子粉的柔软跟玉米粉的粗糙完美的中和在一起,咬一口,香香甜甜,又软又有嚼头。 小安一只玉米面饼子很快就下了肚,还忍不住连着把捏饼子的手指给舔了几下,惹得杨若晴咯咯笑了起来。 递过去一块干净的帕子:“这小手可不能舔,会肚子痛的,来,小安再吃一只玉米饼子!” 一家人刚刚吃过早饭,碗筷才刚收掉,老五杨华洲闷着头过来了。 “老五,早饭吃了没?”杨华忠问。 杨华洲摇了摇头,“乱成一锅粥,都没个人过去烧饭!” “锅里还有些疙瘩汤,剩下两个饼子我去热下,老五你坐会!”孙氏道,转身就去了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