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不是村子里那些弱女子,在这样的场合下,她是不会让自己就这样滚落到这样潜藏着凶险的大河里。 如此湍急翻涌着的河水,即使她是游泳冠军,掉进去那也是下饺子,根本就没有发挥的余地。 千钧一发之际,她阻止不了身体沿着河坝往下下滑的势头,但她却将手里的九骨乌金软鞭奋力摔了出去。 河坝上并不是光秃秃的,生长了一些低矮的灌木丛,还有一个小儿手臂粗细的树。 杨若晴手里的鞭子勾住了附近头顶一棵白桦树,并且缠绕了三圈。 借着白桦树的力度,杨若晴下滑的势头得以止住。 她稍稍松了一口气,抓着鞭子的手指在用力,准备抓着鞭子再次借助白桦树这个桩子爬上河坝去。 才刚开始攀爬了一条手臂的距离,头顶上方从鞭子里传来一种不妙的感觉。 杨若晴一看,卧槽,因为雨水浸泡太久的缘故,河坝边的土有塌陷的趋势,别说借助这棵白桦树爬上去了,这棵白桦树本身根须都出现了松动,再承受着她 一个成年人的体重,这棵树根一半的地方都已从泥土里起来了…… 不行,得趁着这棵树还有一半埋在泥土里,赶紧一口气爬上去! 杨若晴铆足了一口气猛地发力,身体往上窜了一大截距离,眼看着距离河坝只有一条手臂的距离。 就在这时,那棵白桦树不堪承受重担,根须一点点从泥土里拽出,树身朝着河面的方面缓缓垂落下来。 而失去了力量支撑的杨若晴身体在半空中顿了下,接着便以更快的速度往下坠…… 她的双脚根本就没法踩河坝去借力,因为这河坝全都是软烂的泥土,一脚踩下去,下滑的速度更是加速度…… 鞭子已经不好使了,眼看着就要掉到河里,而从上游下来的东西好像也越来越近了,空气中隐隐能嗅到腥臭的气味。 杨若晴拔出匕首,用力扎进河坝泥里。 在她的脚尖距离水面只剩下三十公分的地方,身体堪堪停下了下坠的势头。 “晴儿,接住!” 先前她被缠在白桦树上的那根九骨乌金软鞭甩下来,头顶的风雨声中,同时也传来骆风棠的声音。 杨若晴伸手抓住鞭子的一端,然后河坝上的骆风棠猛地发力,她终于被拽上了河坝。 跌落在他怀里,他紧紧抱住她,目光紧张的打量她浑身上下。 “你怎么来了这里?” 不是让她在家里待着吗,这么恶劣的天气,她怎么跑出来了? 杨若晴听出骆风棠的声音很急躁,很震惊,甚至还夹杂着愤怒。 “我过来给你搭把手的!”杨若晴说。 然而,从目前来看,不仅没有搭到手,反倒还有点拖他后腿了。 “看到我爹了吗?”杨若晴又问。 骆风棠正要回答,突然,他目光越过杨若晴头顶上方,直直投向她身后那波涛汹涌的水面。 素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他,此刻那眼神里却掀起了波涛。 杨若晴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转过身,顺着他的目光朝身后的河面望去。 这不望便罢,一望,杨若晴的瞳孔都不受控制的一阵紧一阵松的收缩了起来。 明明只有六七米宽的河面上,从上游那边流淌下来的河水不仅浑浊,腥臭,翻涌的波涛里从上游冲下来很多翻滚的白色东西。 “那是……死鱼?”杨若晴问。 骆风棠点头,“是,这么多死鱼,不可能都是河里的。” 这河每年年前水位就退得淹不住小腿肚子,十里八村的人早拿着自家编制的捞子过来把泥水里的最后一条小鱼小虾都给捞回家去搬上了饭桌,哪里来的这么 多死鱼? 而且这些鱼还都是大个头的鱼,草鱼,胖头鱼,鲶鱼……应有尽有。 “难道是上游郑家村附近的水库要破了?“ “破应该不至于,但是肯定水位是暴涨了……” 可是,那个水库的储水量可是非常庞大的,能管十里八村农田的灌溉,怎么可能这样下一天一夜的雨就要破堤呢?不至于的。 “晴儿,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家再说!”骆风棠拉起杨若晴就走。 “我爹呢?你看到他了吗?”杨若晴边走边问。 “看到了,我在李家村李老二家找到了他,我已经送他走小路田埂那里回了村,到了家庭大安说你也出来了,我又折返回来找你!” 爹回家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 杨若晴的心落回了实处。 骆风棠牵着她,很快就从河坝上下去,来到了田埂里。 顺着田埂的泥泞小路径直往长坪村方向走。 手被他的手紧紧握在手掌心里,虽然风雨依旧在持续,雨水冲刷着两人紧紧交握的手,但是从他手掌心里传来的热度,却让杨若晴莫名心安。 两人终于赶回了家。 此时团团圆圆早已睡下,骆家堂屋里,骆铁匠,杨华忠,杨华明,王翠莲,孙氏,大安几个都在。 大家都很着急,有的在屋里转着圈子,有的不停地来到屋门口往外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