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合力很快解决了那头凶兽,将其重新封印。圣湖水恢复了平静,似一面光滑的镜子。 苏靖麟变回紫衣红裙的样子,飞奔到云麒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定他平安无事之后,才猛然想起来自己还在生这家伙的气,于是冷哼了一声,推开云麒掉头就走。 “靖麟,你要去哪里?等等我啊!”云麒赶紧追了上去,满脑子寻思着怎么哄人。 “你管我要去哪里,左右我也管不了你!”苏靖麟赌气道,“我不过离开半日你就给本姑娘玩失踪,伤还没完全好就到处乱跑,你知不知道……” “都是我的错,靖麟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也是担心你才……”云麒的话被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的苏靖鳞打断了,“死云麒,臭云麒,你混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苏靖鳞气急败坏地指着他的鼻子一顿臭骂,眼眶却不争气地泛红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云麒一把拉住了苏靖鳞的手,把人拉进自己怀里,“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你叫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我保证!” “我凭什么相信你?”苏靖鳞本来想挣开他,末了还是因为担心他妥协了。她把下巴搁在云麒肩头,闭上眼睛伸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这样亲密的举止对两人来说都是第一次,却又好像是自然而然的一件事情,情之所至,没有任何不妥。这一次,苏靖麟没有觉得难为情。 云麒抱着她不想松开,两个人缓缓落回到地面上,璃鸢识趣地自己先走了。 “你不生气了?”云麒嘴角不自觉上扬——看来靖麟还是很心疼他的,不忍心继续跟他赌气了。而且她这小鸟依人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得紧! 苏靖麟松开云麒,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嗔道:“你还挺美的是不是?罢了,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个伤患计较,这么能打,证明你确实好得差不多了,看来那玉灵芝确有奇效。” “玉灵芝?”云麒拉着苏靖麟的手不放,两人一起往苏靖麟住的地方走去。 “玉灵芝是我族疗伤的灵药,你这次伤得那样重,伤口一直无法愈合,多亏了这玉灵芝你现在才能安然无恙地站在本姑娘面前。”苏靖麟避重就轻,只字未提自己以血入药的事,反正她根骨好,恢复得也快。 云麒知道,苏靖麟为了照顾他一定花费了不少心思,他如果再不好起来,岂不是对不起她? “你一会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好不好!”云麒使出杀手锏——对付吃货,没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一顿不行,那就两顿!他别的本事没有,厨艺却是完全可以拿得出手的! 山间云雾缭绕,两人闲步其中,山中树山中雾,走走停停雾里看花,悠哉悠哉。 打眼望去,山腰间那一片绿郁郁葱葱。青绿色的草地,悠悠花儿点缀其中,美极了。树儿在风中静静摇摆,如那姑娘的发丝,轻轻飘动。 那无暇的太阳,就像一只温暖的手,将阳光赐予大地。再加上碧树清风的衬托,显得如此朴素、美丽。 “麒麟神山真是个好地方,无论什么时候来景致都那么美!”云麒随手摘下来一朵山花,别在苏靖鳞头顶的发髻上——从前怎么没觉得,她那么适合戴花呢! “那你干脆别走了,留下来给我……”苏靖鳞讪笑,却见云麒正挑眉看着她。 “给你什么?”云麒又抬手摘了两个野果子,十分随意地用袖子擦了擦递给苏靖鳞。 “没,没什么!”苏靖鳞不知想起来什么,笑容满面地接了果子,大步向前走去。 在麒麟神山以北千里之外的荒原,有一道道旋风呼啸,奇特的黑色气息笼罩着一切,苍黄色的枯树林里奔驰着食人的凶兽。这些凶兽是有人特意放到这片林子里的,生性残忍,会吞噬一切踏上这片土地的人。 经过百年繁衍,凶兽数量庞大,早已成了荒原的主人。 这片荒凉的原野上甚至没有一棵草,光秃秃的地面上都是滚动的砾石,在太阳下呈现出奇特的五彩光芒,石头间隙里偶尔能看到蜥蜴簌簌爬过,吞吐着赤红色的芯子。 荒原的那头便是无涯海,而在海天之间,平整的地平线上还有一座突兀的山。 肖迟意当年身陷火海,谁都不敢前去搭救,要不是泷茵不顾生死冲进火海救人,只怕肖迟意早就被烧死了。那时候的肖迟意骨瘦嶙峋,从小不被待见,一切只能自力更生。 过惯了吃不饱穿不暖,处处受人排挤,欺凌的日子,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所以他贪念这人世间的温暖,渴望被爱,只是他忘了,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又怎么会真的去关心别人呢?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又该怎样去爱别人? 泷茵轻飘飘地降落在光秃秃的树杈上,手中的利箭对准了不远处正在干架的几只凶兽。 这一箭秒杀了数十只凶兽,仿佛明白了这个对手的厉害,剩下的凶兽迟疑了一下,忽然间不约而同地后退。只是一转眼,那些密布如林的道道旋风散开了,远遁荒原。 愁云惨淡连荒漠,卷地北风吹雪落。 将军锦鞯暮还控,壮士铁衣夜犹著。 风暴散开,头顶重新明亮起来,日光从高空洒落,照在荒原上仅有的两个人身上。方圆一里地内血污狼藉,仿佛下了一场血雨。大漠上空旷而冷寂,旅人的身影都是孤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