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特别喜欢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比如冬日的雪花,天上的星子,夜空的萤火……还有,你清澈的眼睛。 不管你信亦或不信,今生,我就是为了寻你而来。 春阳灿灿,夏山如碧,秋蜩抱朴,冬日烈烈,皆愿与君长相随。 两人不再搭理那自来熟的小莹龙,爬起来一言不发地回了屋。苏靖鳞努力不去看那依旧在她窗外徘徊不去的点点荧光,心烦意乱地一把拉上了窗帘。 “云麒,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苏靖鳞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抬头看着表情变幻莫测的某人——相处了这么久,她本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他,现在才发现,对于他的过往,她其实一无所知。 只是,神经大条如她,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也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追究罢了——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看来还是瞒不住了——也罢,该来的总会来,云麒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银铃微响,一身白衣广袖,长发玉簪的翩翩公子再度出现在苏靖鳞眼前,梦幻泡影般一触即碎。 “靖鳞,你看着我,这个样子,你觉得熟悉吗,有没有想起些什么?”云麒移步到苏靖鳞跟前,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很久不曾以这副模样示人,连他自己都有些不习惯了。 “你……”苏靖鳞下意识地伸出手,捞起了云麒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 熟悉的触感,这个人——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不会觉得陌生…… 藏进心口的刺,不枉寻也如此。曾经是,谁诀别相思成疾,莫问天涯也莫问归期? 相信了,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希望下一次的相遇不会成为最后一次。 “苏姐姐,你终于想起来了吗?”伴随着孩童清脆的话语声,那些斑驳的荧光透窗而过,围在了苏靖鳞身边,她整个人仿佛也在发光,秀发一点点变长,一袭紫衣红裙取代了原本的运动套装。 等光芒散去,千年前那个把酒当歌,不让须眉,恣意潇洒的麒麟神女又回来了。盈盈眉眼含笑,潺潺流年如初,莫问是魂还是仙,彼岸天荒一瞬间。 “靖鳞……”云麒看着双目紧闭的女子,有些忐忑地抬起手又放下。这个仿若梦境里走出的女子,此刻就真真实实在他面前,他依然觉得不像真的。 她手上还套着他送她的玉镯子,此刻,那镯子上光影流转,仿佛活了一般。云麒知道,那是莹龙在绕着玉镯游走,他下意识地五指并拢,中指微接太阳穴,与眉齐高,有些湿润的双目,凝视着即将醒来的女子。 这才是记忆深处的那个她,越过时间的长河,与现在的她重叠。云麒几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手指轻轻抚上女子的眉眼,如清风明月般叫人沉迷。 况值阑珊春色暮,对满目、乱花狂絮。直恐好风光,尽随伊归去。 记起初次相遇时的情景,只想应该永远在一起。谁知道短暂的相处竟会变成分离前的最后祭奠,又恰好是在阑珊的暮春。对着满眼乱飘的柳絮,心里恐慌着这美好的春光将全部随他的离去而消释。 多情多感仍多病,多景楼中,尊酒相逢,乐事回头一笑空。 “云大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趁着苏靖鳞还没醒,那巴掌大的小龙绕到了云麒跟前,一股脑开始提问,“你是怎么找到苏姐姐的,你为什么不告诉她过去的事,还有她的身份?还有,还有,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你们……” “停停停,打住!你能不能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云麒头大地看着不请自来的小不点,心想——老子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你以为你是谁啊! “人家这不是见到你们高兴嘛!”莹龙继续围着两人绕圈圈,更多的荧光散落在他们周围,屋子里仿佛飞进了一群萤火虫,忽上忽下地闪烁,编织着遥远的梦。 “你就那么喜欢当好奇宝宝?我一早就知道,什么事一跟你扯上关系,准没好结果。”云麒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摆出一副本公子不想搭理你的臭脸。 小莹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老虎屁股摸不得”这句话,对着云麒吐了吐舌头——是是是!你是大爷我惹不起,我不问就是了,反正苏姐姐就要醒了,我早晚会弄清楚的。 真搞不明白,明明猫和老虎都是猫科动物,而且在当下,二者都有圈养和野生两种状态,为什么不同状态下,两者的战斗力差距那么大呢? 小莹一边转圈圈一边想入非非——但是,不管是圈养下的老虎还是野生的老虎,你要想让它跟猫一样可以让你随便撸,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那么,如果把成年老虎缩小到家猫大小,有没有人敢“撸虎”呢?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神奇了,竟然还有披着人皮的老虎——小屁孩也不想想,她自己就是一个奇葩的存在,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云麒自然不知道这小屁孩脑子里装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苏靖鳞身上。等她醒来,会记起以前的事情吗?会原谅他曾经的决绝吗? 他不禁想起了那个《士兵与公主》的故事,士兵用九十九天证明了自己对公主的深情,却用最后一天证明了自己的尊严。当一段感情里连尊严都失去了,那样的爱,除了乞讨,还剩什么? 同样的一个人,对你和对别人的态度截然不同——对你好,是因为你重要,对别人冷,是因为无关紧要。哪怕转换了身份和时空,有些东西依然不会改变。 但不管结局如何,至少曾经也都真心地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