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可望,往春里走,慢品人间温柔!
阿鸦停在一家酒肆的窗棱上,在微风里梳理着自己黑得发亮的鸦羽。不时抬头环顾四周,以防哪只闲得发慌的野猫心血来潮搞个偷袭。屋子里的人还没有醒,没有人知道一只鸦梳理羽毛的时候会思考些什么问题。
沿途有烛火的光一直亮着,晨曦微光中远道而来的客人驻足山前,寻思着此刻上山会不会太早了点儿。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如果不是为了那朵不知何时开放的山茶,他大可以待在家里大梦三生,何必天不亮就跑来找罪受。
云麒翻了个身,动了动被压得有些发麻的手臂,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一夜好眠,他看了一眼臂弯里的人,又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打算再小憩片刻。
苏靖麟却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噌”一下坐了起来,把玩着自己的一缕长发,转着眼珠子瞅云麒。云麒被她的眼神惊得立刻也没有了睡意——这小女子,看人的眼神怎么不对劲了呢!
“你打什么歪主意呢?”云麒好笑地看着发丝微卷的女子,忍不住伸手去拉她。
苏靖麟就势倒在他怀里,支着下颌盯着他的眼睛。
“真好看!”苏靖麟伸手抚上云麒的眼睛皮,纤纤玉指轻轻拨了拨他的眼睫毛。
“别闹了!”云麒有些怕痒,正想拉住那双恶作剧的手。
“你别动!”苏靖麟难得这么强势一回,双手抵住云麒的双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还有精力打打闹闹,看来这小妮子精神不错!云麒任由她施为,他就是喜欢惯着她,宠着她,哪怕她有时候过分一点儿——只要她开心,他就乐意!
“哎呀哎呀,真是没眼看!”阿鸦化作一缕黑烟,从窗台的缝隙里钻了进来。
苏靖麟正准备下地梳妆,阿鸦要的就是眼疾手快,趁人不备。没等苏靖麟反应过来,脖子已经被一把小巧的匕首抵住。一身黑色羽衣的女子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挑衅地看着反应慢半拍的云麒。
“放开她!”云麒还没来得及束发,手中幻化出长剑,剑气震得他的发丝飞扬而起。第一次遇到这样不要脸的对手——偷窥不说,还搞突然袭击!
阿鸦却没有被云麒剑拔弩张的样子吓到,她本来也没打算和这二人硬碰硬。“你最好不要妄动,也不要指望我会放开她,我还要提醒你一下,我这匕首上可是有毒的!”阿鸦老神在在,故意动了一下手指,匕首上反射出的蓝色荧光刺痛了云麒的眼睛。
“你不要乱来,”云麒放下剑,干脆开门见山,“你想要什么直接说便是。”
阿鸦也盯着云麒的眼睛,模仿着苏靖麟的语气道:“公子这双阴阳眼,真是难得一见的漂亮!”
云麒皱了皱眉,搞不懂阿鸦的意图,就听阿鸦继续道:“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瞎了多可惜啊!”
“你到底想怎样?”这回却是苏靖麟急了——云麒的眼睛好不容易才治好,她绝不能再让他出事。
“我们鸦族生来不招人待见,本也无意开罪二位,只是有些东西,我看在眼里羡慕得很,”阿鸦意有所指地继续看着云麒,“左右我也打不过二位,明抢不成,只好这样了。”
“你说阴阳眼,难不成本公子还能把眼睛挖给你?”云麒眼中冷光闪过,语气里满是挖苦。
“星君想多了,我要你的眼睛干什么,你把你袖中那枚宝贝铃铛给我,我就把美人儿还给你如何!”阿鸦笑着道,手中的匕首依然低着苏靖麟的脖子。
“又是引魂铃!”云麒冷笑,一枚小小的银铃,竟然会有这么多人惦记。“罢了,一枚铃铛而已,给你就是。”云麒没有一丝犹豫,立刻掏出铃铛,扔了过去。
“得罪了!”阿鸦收了铃铛,立刻幻化出原身,从敞开的窗户飞了出去。
“靖麟你没事吧!”云麒一把抱住发丝散乱的女子,心疼地看着眼眶泛红的苏靖麟。
“跑得真快!”苏靖麟忍不住哼了一声,靠在云麒肩头,声音闷闷地道,“你这个笨蛋,干嘛要把引魂铃给她,说不定她骗你的,没准那把匕首上根本什么也没有……”
“你在她手里,我不敢赌,好了,靖麟,你没事就好!”云麒紧了紧自己的双臂,不愿松开她。
他当然不敢赌,如果苏靖麟有什么万一,别说是引魂铃,就算对方真的要他的眼睛,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挖出来。只要苏靖麟好好的,他就什么都无所谓!
他本来不信命,所谓命运,命里一尺,难求一丈,老话颇有道理,没有必要做无谓的抗争,老天爷早为你安排好了一切,该啥样就啥样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撑不着饿不死就得,地位什么的更是扯不上,在他心里万物平等,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有多大本事就干多大事!
春风恰似解相欺,缭乱缤纷也满蹊。
宿命沉沦花堕溷,禅心安隐絮和泥。
含情欲拾人沾臆,得意休蹂马避蹄。
姑待阴成秋陨叶,好教物论漆园齐。
他是一个逍遥自在的神仙,喜欢简单的生活,没有那么多花招,没有那么多心眼,因为简单,才心安。他心眼不多,手段没有,不为勾心斗角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