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争选择在傍晚攻城。
天边的残阳带起一抹血色,落下星星点点的碎屑。
这些碎屑一直没入天际,犹如战场上挥洒的热血。
于佳心中亢奋的紧,她觉得手中的长刀此时跟她心意相通,一下一下的砍向敌军的脑袋。
不同于南蛮人高大的体型,鞑靼稍微矮小一点。
于佳在战场上经过四年的磨练,动起手来更加得心应手。
况且,只要想起四年前的屠城惨案,她的心就止不住的颤抖。
砍杀尽眼前最后一个士兵,他的头颅咕噜噜的滚在了小白的脚边。
小白喷着鼻子,踢着蹄子,像是十分嫌弃。
“哈哈哈哈,好小白,今日你受苦了。”
“回去之后,我让狗剩好生为你清洗身体!”
邵世明将身边的敌军斩杀之后,便来到了于佳的身旁。
“上峰,咱们已经占了上风!”
邵世明的语气中满是亢奋,这是他打过最过瘾的仗。
以往在张长松的领导下,蓟州军营全然是只守不攻的态度。
而于佳与他截然不同,果不其然,于佳悠悠开口。
“占上风怎么能行?”
“通知弟兄们,这次咱们给那拓跋小子点颜色瞧瞧。”
“让他们知道,咱们大周这头狮子不光只知道睡觉,是时候醒过来了!”
邵世明大喝一声,“属下遵命!”
长海儿和狗剩急忙去传令,小齐和老窦护在于佳身旁。
“小齐,感觉怎么样?”
于佳眼神望着前方鞑靼的营帐,满脸狠厉。
“不怎么样,我还没有杀够本呢!”
老窦朝他身上猛拍了一下,“你能有什么本儿?”
小齐没好气的扒拉着被打的地方。
“老窦,你小心着点,手上的血都沾沾喜气我身上了!”
“这还是今日新穿的盔甲呢!”
“知道了,知道了!”老窦无奈的看着小齐。
“你且说说,你下了什么本儿?”
小齐嘿嘿一笑,满是血污的脸衬得牙齿白的发光。
“今日我吃了五个窝窝头,不得杀五个鞑子?”
“我这才杀了四个,还差一个呢!”
周围几人听了小齐的话,大笑起来。
“行,今日就给你回本的机会!”
于佳见长海儿和狗剩归来,便扬起手中的长刀。
“弟兄们,跟随我冲向敌军的老巢!”
“冲啊!”
“冲,杀他个片甲不留!”
阵阵马蹄声经过,扬起漫天的黄沙,将那残阳给遮了个严实。
“将军,他们,他们杀来了!”
小兵慌慌张张的跑进营帐,一个不留神便被地上的毯子绊倒在地。
他顺势跪在了地上,浑身哆嗦着。
“将军,敌军杀来了!”
拓跋争推开身边的女人,厉声道。
“什么?”
“本将军有十万大军,怎么会让敌军杀来?”
“副将何在?”
他的声音慌乱,手脚不自觉的软了下来。
小兵伏在地上喊出了哭声。
“将军,副将已经战死沙场!”
拓跋争慌忙站起身来,他一把拽起小兵的衣领。
“你说什么?”
“副将已经死了?”
小兵被他拽的喘不过气来,满脸通红的挤出一句话:“已经死了!”
拓跋争将小兵扔在地上,抽起身旁侍卫身上的弯刀,便向小兵砍去。
“危言耸听,扰乱军心是何目的?”
小兵瞪大了双眼,双手捂着喉咙,倒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个林二柱,本将军竟然小看了你!”
他将弯刀扔给身旁的侍卫,整理着凌乱的衣衫。
“今日,本将军就来会会你!”
营帐外喊杀声震天响,拓跋争伸开双臂,让侍女为他穿着铠甲。
整理完毕,便气势汹汹的朝外走去。
只是,刚走出营帐,便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北漠的士兵被大周士兵追着砍杀,地上满是残肢断臂的尸体。
腥臭的血液刺激着拓跋争的鼻腔,他不由自主的捂起了鼻子。
可是这些气味犹如长了脚般疯狂的往他鼻子中钻。
拓跋争胃中翻涌,他忍不住“哇哇”大吐起来。
这么一吐不打紧,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于佳看着眼前穿的人五人六的年轻人,再看到他身上不一般的甲胄之后,便打马上前。
相传北漠得了神秘技艺,能使甲胄柔软如丝,且刀枪不入。
这么看来,拓跋争身上的这套甲胄就极有可能是最新“技艺”!
“嘿嘿,赚大发了!”
见于佳驾马狂奔而来,拓跋争觉得眼前有些黑。
不光眼前黑,裤子中也有一股热流涌出。
还未来得及查探那是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晕倒在地。
在晕倒前只听见一句话,“嘿,这龟孙子吓尿了!”
等拓跋争再醒来时,周身感觉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