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九,不可胡闹。” 一旁的唐逸终于想起他是宁九的师傅,有义务要制止宁九的胡闹。只见他呵斥了一声:“君上面前,你怎可如此放肆。石斛郡主既不愿意,日后便莫要再提此事。” 闻言,姜子苓笑了。 娇气的依偎在老皇帝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师徒二人。 这国师也是有意思,话虽说得恭敬,语气里却少了几分畏惧,仿佛宁九求娶老皇帝的外孙女,是委屈了宁九一般。 老国师的态度反而是让姜子苓,对这个宁九多看了几眼:难不成,这个宁九的来路,比她这个北剑仙宗的亲传弟子还高贵不成? “唐逸,莫要吓坏了孩子。我这就下诏,让我远嫁的几个女儿,把未婚配的郡主都送回都城住一段时日,也好让这小子看看,我大周国的外孙女,个个拔尖。不比他看中的石斛郡主差。” “君上糊涂!小子不懂事,待本座回去定当好好管教,您万万不可陪着他一同胡闹。” “诶?这怎叫胡闹呢!这是喜事,喜事。” 老皇帝一直想跟国师府结亲,如今宁九自己有想法了,自然是要撮合的。 “君上不可!” 老皇帝与老国师的你来我往,看得姜子苓目瞪口呆。 不是说俗界的帝制皇朝,阶级分明吗? 看这老国师的态度,丝毫不把皇室放在眼里呀! 还有……宁九望向她的眼神是什么? 他怎么还就委屈上了? 她才委屈好不好? “嫁与不嫁不是我能说的算,且不说我爹爹已经把我许人。你刚才也说了,能做你娘子的女子,只能是天下最美的人。而我年龄还小,若是长大以后,没了现在的容貌……万一,丑出新高度,那你岂不是哭死?” “不哭。” 宁九长得人高马大,比伟岸的姜父还要高上半个头。一开口说话,便能听出他只是个孩子。 盎然的语调,认真的神情,是少年人少有的真诚。像是被家里人保护过度的孩子,猛然接触了外面的世界,极度不适应,常常沉侵在自己的世界里。 比如现在,宁九对着姜子苓说完不哭两个字以后,就挪开了盯着姜子苓的眼神,转而盯着自己的鞋尖,低喃。 嘴里嘟嘟囔囔的小声道:“他们都说左相的女儿是大周第一美人,还说她跟我很配,让我长达以后,娶她……可是我不喜欢,左相的女儿长得丑死了,哪里好看了?我才不要娶丑八怪呢。我就要娶我自己挑的娘子。我自己选的娘子才是最好看的,哪怕娘子现在还小,却也比左相的女儿好看。长大了,也一定比左小姐漂亮一百倍,一千倍。” 宁九呢喃自语的声音很小,在场的人,却有一半人都听见了。 练气期的碧莲听见这话,虽然不喜宁九话里话外对姜子苓的冒犯,却也不得不夸赞一句,“宁九看起来傻傻的,眼光却是不错。知道小姐是个美人胚子。” 正陪着老皇帝喝茶的老国师,显然也是听见了这话,在陪老皇帝说话之余,一直打量着姜子苓。 目光隐晦且炙热。 姜子苓假装没发现他的打量,依偎在老皇帝的身边,商量着明天要去游玩的地点。 其实姜子苓虽然长相出众,却也没到那种艳压群芳好看。而且因为年纪还小,眉眼还没彻底长开,顶多只能算是清新脱俗的漂亮。 怎就落在宁九的眼里,成了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子了呢! 老国师疑惑,姜子苓也疑惑。 不过与美貌相比,姜子苓更想要的是要如何过好当下的生活。 来俗界一趟,总不能一直守着这一隅院落苟活吧。若是老皇帝真的把她关在这偏殿三年,那岂不是冤枉。 毕竟自愿闭关,与被人禁足还是有区别的。 老皇帝虽然老眼昏花,可为人却精明得很。 想要讨好他,为自己争取自由出入的权利。 卖好,是姜子苓想到最简单的办法。 展现出自己无害的一面,给人一种好拿捏的错觉,是对善权谋的老皇帝,最好的迷惑。 其实,她是真的想在这小小院子躺上三年,轻松度过姜母放逐她的这几年的。可惜,这大周皇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静月岁好。 老皇帝对她也没有姜母想象中的那么爱护。 她昨夜可是听见了老皇帝跟国师提起她的时候,满是不屑:“不过是个伤重的废人,若不是看在她母亲是个孝顺的,本君才不会让她住进长生殿碍眼!” “她若是个安份的,偏殿赏她住几年又如何?只要她母亲能在下个月把星悦草弄来,一切都好商量。”老皇帝要的孝顺,并非一日请三安,而是能给到他实在的利益。 还有这个看着与老皇帝差不多年纪,实则比老皇帝大了两百岁的老国师,也不是个省油的。 从她踏入皇城的第一天开始,便一直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老国师昨夜飞书,是在给谁送信呢?难道老国师是北剑仙宗安插在大周国的修士?” 老国师在监视她,姜子苓也在暗地里偷偷观察老国师。 唐逸的身上没有灵力的波动,并不像是一个修士。 可是这个唐逸,却能凭空画出传信的纸鸢。 只可惜她的魂力受限,无法追踪纸鸢的去处。 姜子苓低头把玩着手串,假装听不见宁九的喃喃自语。手串虽然出自老国师之手,却看不出异样,怎么看都只是寻常的俗界手饰罢了。 唯一有特殊的就是描绘平安符的手法,似乎与原主制符时的手法有些出入。 话说,这个唐逸本来就不是北剑仙踪的修士,画符的手法与原主有所不同,也可以理解的。 “唐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