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的少爷小姐们问谢流筝问题,谢流筝也不好不回答,偶尔和他们说些生意场上的事,他们便听的一惊一乍的,之后还要引经据典文绉绉说出一番感慨来。
谢流筝觉得冯家这些少爷小姐们挺有意思的。
有两个比她年纪还大些,性子却如同一张白纸般单纯,脑子只有一根筋,还是不会转弯的那种。不过却也不讨厌,反而有点可怜可爱。
少爷小姐们在谢流筝的带动下,对老夫人也少了些惧怕,多了些亲近。
老夫人的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病情似乎也轻了。晚间和身边婆子说起谢流筝,“实在是个好孩子,可惜……”
婆子明白老夫人可惜的是什么,无非是因为二夫人从中作梗,不能将谢流筝娶进冯家。犹豫片刻小声道:“奴婢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你从小就跟着我,我的脾气没人比你再清楚,若是觉得十分不该说的,你必不会开口。”老夫人瞪了婆子一眼,“有什么说不得的,只管说,便是说错了,我还能爬起来打你一顿?”
婆子不好意思的笑笑,“奴婢也是真心喜欢谢大小姐,模样还在其次,人品、性情都没得说,奴婢说句不怕挨打的话,为人处事方面,比咱们家的小姐们还强着些。”
“唯一可惜的便是谢大小姐的出身低了些,否则配给咱们大少爷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大少爷是长子长孙,将来是要支应门户的,娶个商户女难免被人笑话。”
“这些话还用你说,再说玉书已经定了亲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老夫人性子急,最不耐烦听别人长篇大论,“想说什么直接说,别给我这打哑谜。”
“是是。”婆子往老夫人身边凑近些,声音压的更低,“大少爷不合适,不是还有二少爷吗?”
老夫人闻言不禁心中一动。
婆子所说的二少爷是大老爷庶出的长子冯玉权,十八岁,与谢流筝年纪更近一些。
因为是庶出,平时不太受重视,性子便有些内向,整日只知关在房中读书,见人也不太会说话,脾气却是顶温和的,便是在下人面前也从没有高声过一次。
若是将谢流筝和冯玉权凑成一对,有谢流筝带着,冯玉权的性子也能开朗些。
更重要的,大夫人长年身体不好,看样子也就一样这样了,大房正缺个能当家理事之人。而谢流筝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老夫人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你有这样的好主意怎么不早说,待我明日问问那丫头,想必她也会满意。”
婆子捂着嘴笑,“奴婢的眼界儿可是偷着跟老夫人学的,看人没有八成准也有五成。”
“下午少爷小姐们坐在一处说话,奴婢瞅见二少爷偷看谢大小姐好几回,想必心里也是情愿的。”
老夫人满心欢喜等着第二天问谢流筝的意思,等到平时谢流筝来的时间,她却没有来,只是打发个下人来说,她有点急事要处置,若是迟了便不过来了。
却原来是秦广进一大早找上门来,只说定要与谢流筝见上一面,有一件关于她身世的大事要告诉她。
下人听他说的严重,来问谢流筝的意思。
秋月担心秦广进存着坏心,花言巧语哄谢流筝见他,说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劝谢流筝,“那样的人,大小姐还是不要理会了吧。”
“毕竟占着父亲的名分,大小姐对他狠一点外人难免说您闲话,不对他狠一点,又怕他没脸没皮纠缠不放。”
谢流筝被秋月的话逗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你是不相信你家小姐有能力处理好这些事?”
“没听过邪不胜正吗?他有再多坏水,我也不会上他的当。”
谢流筝决定见一见秦广进,听他又要编什么故事,当然不是吃饱撑的,而是宫中才有“黄梁一梦”出现在扬州,让谢流筝不得不重新重视起秦广进,想查清他背后之人是何方神圣。
不过谢流筝没打算让秦广进进谢家大门,而是与他约在同福酒楼。
下人把谢流筝的意思转达给秦广进,秦广进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当谢家是什么好地方,进去了能得道升天不成?”
“既然防着我不将我当父亲看待,我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我的消息可是关系到谢流筝的身世,区区同福酒楼便想打发我?要去便去云来阁,我在天字号包间等她到午时,来不来随便她。”
说完,气冲冲甩着袖子走了。
下人只好又来禀报谢流筝,谢流筝沉吟片刻,吩咐备车。
下人出去后,秋月更加担心,“大小姐,同福酒楼并不比云来阁差多少,秦广进却非要去云来阁,不会设下圈套想害您吧?”
谢流筝也觉得秦广进来者不善,不过也不带怕的。
“让方成多带几个人,将天字号旁边几间包间都占了,我就不信大庭广众之下,他还敢强掳了我去。”
秋月见谢流筝执意如此,只好压下满腹不安,替她去向方成传话。
谢流筝随后坐上马车前往云来阁,上楼前先向掌柜和小二打听,秦广进与什么人一同来的。
云来阁是扬州顶尖的酒楼,据说背后有某位大人的股分在里面,名声一向极好,不会为了一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