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难不成那人不是煜宸?”
傅皓谦微微挑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反问了一句。
肯定的语气,也在透露出,方才的事,早就被他给识破了,婉宁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也觉得不再温和,而是如同万丈深渊,透发出无尽的寒气。
她不敢确认,今日之事,究竟是不是大少爷在背后操控?
可有一点,婉宁心头对于大少爷的看法,在一点一滴的改变。
傅皓谦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做出这副反应,勾唇一笑,主动点破了,“你这丫头,莫不是以为今日是本少爷大费周折,去告发煜宸,让他们过来抓人的吧?”
“没……没有!”
婉宁重重地摇了摇头,两人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婢,身份天差地别。
她虽然因为成为了今年的花姑,已然恢复了自由之身,可在这傅家一日,婉宁就依旧是个奴婢,傅皓谦依旧是少爷。
一个奴婢,哪有资格去质问和怀疑一个少爷?
傅皓谦眼中的光芒微微沉了几分。
他主动从衣袖里面拿出了两封信件,递到了她面前。
当朝的信件,若是做的正规一些,便如眼前这般,除了里面的信纸,还要有专门的信封,甚至还要用特制的蜡,将封口处密合,再插上一根动物的羽毛。
这样做,除了选择正式以外,还有就是防止一些密函,被人偷看。
因为一旦被打开的信封,封口处都会有痕迹。
“这两只羽毛,是刚刚我看到一只有些烦人的麻雀飞过来,就想着用飞镖射了下来,正好别在这上面,结果才弄完这个,就听见那些人竟然在府中,当面侮辱你!”
这一番话,像是完美的解释了,他腰间为什么会别着飞镖。
说的是天衣无缝,可是还有一点,如果稍微去深思一下,就会发现这是一个怎么圆也圆不上的谎话。
皇宫之中的那群侍卫,都是军营之中通过层层选拔才走到那一步去的。
个个心比天高,他们更多的武器是使用剑和刀,自诩为正道的皇宫侍卫,他们自然极少会使用暗器伤人。
这般匆忙出来捉人,又怎么可能会随身带上暗器?
可是,傅皓谦这样一向温和之人,也没有理由要对自己的亲弟弟动手。
难不成是真的自己想多了?
傅皓谦突然起身,带着她,一起去了外边。
他一个少爷都没有开口说话,婉宁心中就算有万千的疑惑,也不好多言一个字。
再说这一切究竟是她想多了还是……现在还没有一个定论!
不仅如此,入夜以来,整个傅家仿佛处处都充满着诡异。
他们这般规矩森严的大家族,一向作息都比较规律,可是今夜除了大少爷和二少爷的院子以外,其他院子,全都点着火把,照得通明。
每个院子的进出口处,都特地被派了府中的侍卫严格把守,这幅作派倒是与宫中那群侍卫的做派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婉宁眉头一点一点的狠狠的皱了起来,心头嘀咕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皓谦带着人,走到了夫人王氏所居住的房间外,这才停下了脚步,“除了婉宁,你们都暂且下去吧,我有话要跟母亲说。”
他又出言将守在外面的下人,暂时全部给驱散了。
“大少爷,您这是有事要找主母?为何要带奴婢来?”
他们两个都是主子,如果真的有事要相谈,为什么要叫上自己一个奴婢?
这又多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不用着急,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想说的,也有很多想问的,你就暂且在你这门外听着,听完之后,你心中的疑惑自然就会消散了。”
他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反而丢下了一句更让人琢磨不透的话。
婉宁一头雾水。
傅皓谦却先一步敲了敲门,然后就推门进去了。
“皓谦,我看你真是疯了,我背地里辛辛苦苦为你做这么多,母亲不求你体谅我的一番苦心,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为了那个贱人之子,派人去拦下了我的信!你告诉我,你这是想做什么?”
一道质问,裹挟着无尽的冰冷,猛烈的从屋子里面传了出来。
那熟悉的声音落在婉宁,让她很快就听出来了,说话之人正是夫人王氏。
傅皓谦进去的时候,神奇的竟然没有将门彻底关完,反而像是特地留下了一道能够将屋子里面看得一清二楚的门缝。
婉宁为了解开满肚子的疑惑,小心翼翼的收住了所有的声音,提心吊胆的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幕幕。
“说啊,你怎么不说?”
只见她眼帘之中,王氏竟然发了疯似的,拿着方才他递给自己看过的那两封信,就是毫不犹豫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傅皓谦却突然蹲下身来,将那两封信给捡了起来,不仅没有半点的不耐烦和生气,反而是清了清嗓子,说的那才叫一个真切。
“母亲,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来,都在怨煜宸他娘,不仅怨他娘抢了爹的宠爱,更怨恨他娘当年所做下的事,可有件事确实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煜宸身上也流淌着爹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