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的确那样做了。
在看到对面男人忽地站起时,正在滔滔不绝的小姑娘一愣,然后看着男人微微弯下腰身,轻轻捧着她的脸颊。
一吻落下。
温乔感觉没想到上一秒的自己还在分享今天有趣的事情,下一秒嘴唇却被男人厮磨。
她晃了晃,然后闭上眼。
但江淮州却直直盯着看着少女沉醉眼眸。
温季青要出来了。
她很快就会知道疼爱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被关了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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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光温乔再次投入到工作中,除了偶尔去和备战考研的齐姣聚一聚,几乎她每天都被工作塞满。
她学习能力本来就强,又十分好学,进步越来越明显,能力也越来越被大家认可。
不过再繁忙的工作时光也会有偶尔听到部门八卦的事情。
比如为什么曼雯姐很久没出现在公司了。
“诶你们知道吗,曼雯姐和潘主管搞上了!”
“什么!潘主管不是有家室,他老婆可厉害了呢!”
“就是就是!所以这对男女都被打惨了!”
这段时间温乔发现原来大家不是不善言辞,只是之前不满意她这个身板不硬的“关系户”,背着她偷偷八卦而已。
但一般这种她不了解人物的八卦散播时,她只是坐在一旁工作,有些溜进耳朵里一听。
不过关于曼雯姐,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是熟人。
于是拿起早已空掉的杯子到茶水间倒了杯咖啡,靠在橱柜架旁慢慢品着。
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她第一次到集团时曼雯姐带她来茶水间喝咖啡时的模样。
好像那股熟悉的玫瑰香味再次飘到鼻腔,她一愣。
微微叹气,倒掉手中喝了大半的咖啡,重新倒了一杯温水。
不过不知道是因为是大家的熟人,还是那位潘太太实在过于“厉害”,这次的八卦还没有结束。
放下杯子打算再次出去,温乔被叫住。
一旁说个不停的莱恩拍了拍她的肩膀:“诶小乔!你说是不是?”
温乔不知道他刚才说了什么,只是扯出礼貌微笑。
见她这个反应,莱恩“嗨”了一声,“和你说这种没什么用!”又转回头和大家继续聊着。
温乔只觉得“躲过一劫”,连忙推开玻璃大门,走到电梯前的窗户前,深深吸了一口来自一线城市却依旧清新的三十六层空气。
再次看了看时间。
这周末爸爸就出狱了。
此刻面前拂过阵阵微风的温乔,听不到来自六十六层的对话。
“阿州,这个事情我很抱歉。”
席易辞看着江淮州递来的证据,他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抿嘴低头。
自从他接手以来,席易辞才算是切实感受到了父亲的不容易,原来操持一个集团需要那么多的手段,做那么多违背自己的选择。
所以看到好友递给自己的关于父亲当初的手段导致温季青入狱,他愧疚的同时,心底也有一种,当初的父亲真的会选择这样做的肯定。
这是父亲的不得已而为之。
不,可能不得已的是当初的父亲。
被集团掌舵人洗礼几十年的父亲可能已经不在乎了。
但无论如何,错的都在他们。
他此刻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看着江淮州,但他不能躲避。
也不会逃避。
江淮州将烟蒂按在灭烟砂里,又从烟夹抽出支点燃。
当初江正明知道了他着手调查这件事,再次把他叫到书房。
“小州,我知道江氏现在已经是你一个人的了我不该多问,但关于你席叔叔的事情,算爸爸求你,不要再查了好吗?”
“也许直接得到一切的你不会这样做,但每个人在从有到无的时候,又怎么会依旧是那一张白纸?”
他咳了咳,浑身更是单薄的不像话:“而且,难道你觉得爸爸就干净吗?当初的江氏就一定干净吗?”
如今江正明已经不复之前的容光焕发,可能是年纪渐长,他的老态更甚,心也软了许多。
这是他第一次称他是自己的爸爸。
爸爸。
多常见的词汇。
学校放学时,生日宴会时,多的是这样的称呼。
可对他来说多陌生。
多,
渴求。
他当时满脑子都是一句话:他要和温乔道歉了。
因为无论是这一句久违到好像从来没听过的语调,还是坐在了席氏主位上的好友。
他都不能再查下去了。
所以那天晚上温乔回来时看到一脸挫败的江淮州,因为酒精而覆上一层雾般的眼睛里满是她疑惑的愧疚。
她却再次被吸引了去。
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男人的睫毛,吻了吻他的眼眸。
声音轻柔:“怎么了?”
江淮州动了动唇,可嗓子好像塞进了一千根针,喉结滚动都是难耐的痛,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为了自己骗了她。
他该吞一千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