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拿起来,右下角是绣上去的一个“墨”字。
这下可以肯定了,躺在这里的婴孩就是后来的秦墨,而如今躺在床上的就是秦墨的生母。
几乎是在裴宴看清帕子上面的字的时候,顾朝夕伸出的手这一次没有穿过去,而是实实在在碰到了男人的手。
好在男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就好像顾朝夕完全不存在一样。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捏住从他们的手掌之间冒出来的那一截小绳子上面。
用力一抽,一块玉佩冒了出来。
就是在第一个房间见到的那个,那么按理来说的话,这块玉佩就会给秦墨吧?
也不知道是想起来什么,顾朝夕下意识伸手将枕头的一侧抬了起来。
底下压着一封信。
她伸手拿出来,薄薄的,里面似乎只有一张纸。
信纸有些褶皱,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揉皱的。
顾朝夕退了两步,将手里的玉佩递给裴宴,他伸手接了过去。
实际上裴宴觉得接不接的无所谓,毕竟幻境坍塌的话手里的东西也就跟着没了。
她倒是没想这个,只是将手里的信封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信纸来。
说是信纸,其实就是一张正常写字的宣纸,被裁了一半。
上面的字迹和刚刚香炉里面的那张纸条是一样的,同样娟秀,只是这次有点潦草和颤抖,笔迹瞧着深深浅浅。
大概是觉得自己病的快不行了,所以勉强下笔。
上面写着一段短小的文字,大致意思也不过是说。
“我们年少情谊,只可惜我福薄,唯愿我死后,墨儿得以被善待。”
短短一句话,便没有了。
上面甚至不曾提到有关于秦老爷的什么,只是关心了自己的孩子。
若是年少情谊深厚,也不该如此吧?
难道中间还有发生什么事情,让秦墨的母亲对于秦老爷已经失去了期待,只能重提年少来让秦老爷产生愧疚?
正在想着,手里的信纸却开始慢慢地消散。
有了刚刚的经验,顾朝夕也知道现在是因为幻境要消失了。
“我们先出去吧。”
虽然不知道幻境的坍塌会不会直接影响到他们,但是先出去总归是保险的。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不过是片刻,身后的第二间房间果然顷刻间倒塌,扬起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随着雾气的消散,眼前只有剩下的几个房间了。
“玉佩!”
顾朝夕忽然低呼,抬手指着裴宴的手里。
他低头看去,刚刚拿到手里的玉佩,如今依然完好地在手里握着。
蹙了蹙眉,他看向已经倒塌的房屋:“难道是?”
话还没有说完,顾朝夕就打断了他。
“不是的,刚刚我手里的信纸就消失了。”
在发现信纸开始消失的时候,顾朝夕就已经朝着门口来了,虽然消失的速度很快,但是她踏出门的时候手里还有一半呢。
如果说走出房门就能隔绝消散的话,手里的半截信应该还在才对,可是没有。
也就是说,两个可能。
第一,房门只能隔绝还没有开始消散的东西消散。
第二,房门没有隔绝的作用,玉佩之所以不消散是因为玉佩比较重要。
当然,在这两者之间,顾朝夕明显更偏向于第二种可能性。
她抿了抿唇,把玉佩拿在手里看了看。
云黛色的玉佩在月光的照耀下就好像散发着悠悠的荧光,格外的好看。
玉佩的形状整体上是一个圆形的,中间雕刻着镂空的花纹,看上去是一朵并蒂莲。
“既然玉佩没有消失,也就是说现在的秦墨没有这个东西?”
位面的东西一般不会重复,如果这个玉佩只有一个,那就是现在顾朝夕手里的这个了。
“先去看看第三个房间。”
她攥紧手里的玉佩,抬眼,眼底一片清明。
她有了大概的猜想,只是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房间里,桌上的四个人气氛依然如刚才那样焦灼。
顾朝夕和裴宴围着桌子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样来。
桌上的菜除了摆放的位置偏向于秦逸,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她朝着房间的四周看去,另外值得多看一眼的,就只有这个房间正对着门的那个位置了。
那个位置摆着一个很宽的供台,上面没有摆放任何佛像之类的,只有一个小小的香炉。
香炉盖着一个圆形镂空的盖子,里面冒出一阵一阵的香气来。
供台的两侧,摆着两个三脚的小圆桌,圆桌上面各摆着一个白瓷花瓶,里面并没有放东西。
顾朝夕看了看,确实没什么,视线再次回到了饭桌上。
裴宴已经上下打量了四个人好一会儿,但是没什么头绪。
秦墨并没有拿着碗筷吃饭,只有些恨恨地坐在位置上,盯着对面的女人看。
这女人是秦逸的母亲,也就是正房秦夫人。
只可惜,她的目光总是注视着自己儿子的。
顾朝夕站着没动,稍许,就看见裴宴伸手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