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晃晃悠悠地来到人民医院,时间已经快要接近晚上9点。
陆秋艺原本还翘着二郎腿躺在病床上玩手机,听到动静立马换上了一副撕心裂肺的表情:
“疼啊!疼得我快死了。”
“二哥,要不你跟医生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多给我几片安眠药,让我死在病床上算了!”
“要死你就自己打开窗户跳下去。”
陆秋阳把保温桶放在一边,嘴上毫不留情:
“你被踹断的是鼻梁,又不是腿,就几步路自己走不过去?”
“二哥,伱怎么能这么说呢?咱们可是一个爹一个妈生的啊,你这话要是被爸听见了他该多伤心啊!”
看似是在卖惨,其实他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威胁。
作为体制内的老员工,陆秋阳自然不会听不懂,但人一旦被抓住了软肋,即便再聪明也会变得无所适从。
“三叔说得对。”
陆沉适时出现在病房里:
“换位思考一下,要是受委屈的是我,你跟我妈也得要伤心吧。”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陆秋阳直接喝止了他。
陆沉嗤笑一声,脸色满是不以为意的表情:
“以前上高中的时候说我是小孩子也就算了,现在都二十多岁了,还算是哪门子的小孩子啊。”
“不是小孩子就要学会听懂别人的言外之意。”
白落梅也适时开了腔。
如果态度一下子转变太大,那就没办法让人相信了,所以她像这样意有所指,在陆秋艺眼里反而找不出什么毛病。
“啊,陆沉也回来了啊,二哥二……”
陆秋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沉一口打断:
“言不言外之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上的是政法大学,故意伤害行为属于违法,既然违法就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
“我看你是把脑子读坏了!”
“是你们在体制内工作太久,所以不知道人间疾苦了吧,还是说党员能够知法犯法,认为把人打到轻伤都不需要接受惩罚?”
“你……”
“够了!别说了!”
陆秋阳看上去勃然大怒,瞪了陆沉一眼转身就走。
白落梅也意有所指地对他说道:
“你现在是自己三观不正,所以更容易跟和你一样的人共情。”
“多谈几次恋爱就是三观不正了?”
“你真的一点都不像我跟你爸的儿子。”
她说完,就跟着陆秋阳一起离开了病房。
陆沉也不表现得太过急切,跟陆秋艺打了个招呼,也准备往外走。
“诶诶,陆沉!”
陆秋艺一股脑儿地从病床上坐起身。
他跟陆秋阳都有好几年没见,更别说是眼前这个侄子了,不过陆沉今天的表现倒是让他十分满意,人只要自己过得不顺心,就更喜欢欣赏别人的挫败。
“怎么了。”
陆沉双手插兜,把叛逆少年的新人设贯彻到底。
陆秋艺冲他招了招手:
“来,到三叔这儿来!”
“不去。”
“哎呀,过来嘛……三叔还能跟你交流一下心得感想。”
一想到陆秋阳这个正人君子还能培养出一个花花公子的儿子,他心里就别提有多高兴了。
这就是报应吧,让你们看不起我,你自己家儿子不也一样吗?
“我没什么好跟你交流的,我又不谈有夫之妇。”
陆沉又嗤笑了一声。
陆秋艺虽然面上有几分尴尬,但心里却多出了几分信任感:
“三叔要是像你这么年轻,当然也去找那些没有感情经历的白纸,现在是年纪大了条件不允许,不过你还别说,到底还是那些有夫之妇更有风韵。”
“你还颇有魏武遗风啊。”
“哎哟,这你都懂?”
一听这话,陆秋艺更来了劲。
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看来这句话也不是完全准确。
在他跟陆家断绝关系以前,一直到十多岁陆沉都跟他爹一样的假正经。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进入社会这个大染缸,也早就变成了陆家人最讨厌的模样。
“不跟你说了,他们俩估计直接回家了,我还得自己走回去。”
“诶诶诶,别走别走!”
陆秋艺直接一把拉住了他:
“过来陪三叔聊会儿,一会儿给你钱打车回去。”
“看来这几年在外面赚了不少。”
“还好吧,主要是马上不就要来一笔大财了吗?”
将陆沉看作同道中人,他便卸下了几分防备。
主要是陆沉演得实在太像了,这也多亏了他三十岁的实际年龄。
如果是在上一世,二十岁的他是不可能不皱眉头地说出上面那番话的。
“你读的是政法大学是吧?那这方面你是专业的,你给三叔讲讲,现在这种情况一般法院会怎么判定,是不是跟我在网上看到的一样?”
“你在网上都看到些什么。”
“我给你讲讲……”
他杂七杂八地说了一大堆,看样子已经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