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了古朴的屋檐,洒在静谧的廊下。
小青身着素净的青衣,正专心致志地熬制着一锅药。
她的面前摆着一只黑铁药鼎,火光映照着她细致的面庞,透出一股不染尘埃的清雅。
她手中拿着一把竹扇,轻轻地煽动着火势,使炉中的炭火维持在恰当的温度。
每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从容而熟练,仿佛这熬药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修行。
旁边放着一张竹案,上面摆满了各种药材:有干燥的黄芩、芬芳的桂枝、晶莹的甘草片,还有一些形色各异的草根与花蕾。
这些药材都是白茶亲自从山林中采集而来,嘱咐小青为世君熬制的。
随着药汁在鼎中沸腾,一股股草本的香气弥漫开来。
小青不时地用竹筷搅拌,防止药汁沾粘在鼎底。
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能透过烟雾看见药力在融合、在升华。
“细火慢煎,方能尽得药性。”她自语着,这是白茶嘱咐她的。
“神叨叨。”玄风经过她身后冷嗤一声。
小青不服气,起身对他道:“你拽什么拽,二五八万的,等世君醒来,我就有弟弟了,世君会为我撑腰,你休想欺负我!”
“幼稚!”
玄风不理会小青,径自走掉。
小青也冲玄风的背影扮了个鬼脸。
……
一日,阳光明媚,微风不燥。
戏班众人驾着马车,带着行头,穿行于林间小道。
路旁杨柳依依,鸟鸣啾啾,一派祥和之景。
班主名叫李慎,为人正直善良,且善于经营,因此戏班上下都对他心悦诚服。
正当队伍缓缓前行之际,眼尖的小生发现了道旁躺着一男一女两位昏迷不醒的路人。
他急忙喝停车队,跳下车去查看。
“班主,这儿有两人昏迷不醒了!”小生喊道。
李慎立即命人将马车停下,亲自上前查看。
男子青衫破旧,女子衣衫褴褛不堪,二人面颊皆带病态的潮红,呼吸微弱。
李慎见状,心生怜悯:“这两位恐怕是中了暑气,快快搭救。”
众戏子迅速行动起来,将两人轻轻扶上马车,取来清水,慢慢喂入口中。
李慎重拍男子的背脊,使他吐出几口秽物,女子也被细心照料。
不多时,两人渐渐苏醒。
男子睁开双眼,见自己身处马车之中,旁边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顿时明白过来,抱拳道谢:“感谢诸位救命之恩,在下叫鸿渐,这是家姐,名叫季兰。”
季兰也慢慢恢复了神智,疲惫地点了点头,向众人表示感谢。
李慎摆手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言谢!既然醒了,就随我们一同前往下一站吧。”
鸿渐、季兰心存感激,便答应同行。
戏班再度出发,一路上鸿渐与班中人攀谈甚欢,不过隐去了自己和尚出身,以及遭遇劫匪,季兰失贞等细节,只说二人是孤儿。
李慎听闻他们的经历后愈发同情,于是安排他们在戏班中做些杂务以换取食宿。
鸿渐写得一手好字,便负责抄写剧本。
季兰则帮着洗衣做饭。
两人在戏班中渐渐找到了新的归属感。
不久,鸿渐的才华被李慎看中,开始让他参与戏班的编排工作。
季兰的身体也在戏班的照顾下逐渐好转,有时也会客串一些小角色。
日子一天天过去,戏班与鸿渐、季兰的感情越发深厚。
途中的艰辛与欢乐,都在他们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兜兜转转,戏班子到得一城,打听之下竟是竟陵城。
鸿渐不由感慨,走了一圈,如何又回来了呢?
竟陵城内,繁花似锦,街市热闹非凡。
商贾云集,货物琳琅满目,古道旁的柳树在春风中轻轻摇曳,市井间的笑语喧哗此起彼伏。
在这喧嚣的街市一隅,戏班正收拾行头,准备前往一户富贵人家为家中长辈祝寿。
这户人家姓陆,是竟陵城中有名的富绅,家中长辈陆翁今日要庆贺七十大寿。
陆家府邸坐落在城北,门前两棵参天大树显得颇为气派,门上挂着红彤彤的灯笼,喜气洋洋。
戏班班主李慎带着他的队伍踏进了陆家大门,只见庭院宽阔,花卉争奇斗艳,处处张灯结彩,仆人来来往往,忙得不亦乐乎。
陆家的家丁领着戏班穿过回廊,来到后花园的戏台前。
这戏台是陆家专为宴客所建,四周挂起了绣有金丝的帷帐,台下摆放着雕花木椅,供宾客观赏之用。
李慎重整衣冠,上前与陆翁行礼道贺:“陆翁,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陆翁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他身着绣有寿字的红袍,精神矍铄,声若洪钟:“哈哈,有劳诸位远道而来,尽兴表演便是。”
随着锣鼓声响起,戏班开始了精彩的表演。
鸿渐执笔编写的新剧本《金桃献寿》正在上演。
戏中讲述了仙翁献桃赐福的故事,既合了寿庆的吉日,又逗得观众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