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梦兽猛地发力,锋利的牙齿直接咬断了玄风鹦鹉的一只手臂。痛苦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玄风婴鹉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而食梦兽却对着他另一只手臂也咬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白茶口中念念有词,施展出强大的法术。光芒一闪,食梦兽发出一声惨叫,她的身体变得半透明,继而开始崩解,如同泡沫中的影子,最终化作泡影彻底消失。
白茶走到玄风婴鹉身边,用温柔的力量将他唤醒。玄风婴鹉睁开眼,只觉一阵痛楚从手臂传来,低头一看,一截断肢躺在地板。
但他顾不得自己的伤势,第一句话就问:“主人,喵喵呢?”
“她本就是从梦魇中来的,被我送回梦魇中去了。”
“你杀了她?她一直喊你娘亲,你竟然杀了她?”玄风鹦鹉激动起来。
“不然呢,难道看着她把你杀死?”白茶说着哭了起来。
玄风鹦鹉看见白茶的眼神变得空洞而迷茫,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顺着她苍白的面颊缓缓滑落,滴在地,悄然溅开成一朵朵破碎的花。
她的唇角微颤,试图压抑那濒临溢出的呜咽,但愈发显得无助。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失了往日的光泽,就像她此刻的心情,黯淡无光。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努力抵御着内心的崩溃,她的身体轻轻颤抖,如同风中最后一片挣扎的叶子,随时都可能彻底崩裂。伤心包裹着她,如同厚重的雾霭,让她难以找寻出路。
她尝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却感觉空气都是苦涩的。她闭眼睛,希望在黑暗中能找到一丝安慰,然而,回忆却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更加剧烈的痛苦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的喵喵呀……
陪了她那么久的喵喵,那么可爱善良单纯的喵喵,怎么就突然魔性大发,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了呢?
白茶想不明白。
她喊她娘亲,她却亲手杀死她,白茶心如刀割。
“主人,你别难过了,我知道怪不得你,你也是情非得已……”玄风鹦鹉见白茶哭得伤心,也不敢再说别的什么。
白茶看着玄风,她知道玄风喜欢喵喵,这对于一个神仙来说,是犯天条的事情,所以喵喵走了也好,不用害人害己。
只是他们的心情要好长时间才能恢复吧。
那么美好的情意和记忆,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现在,治好玄风鹦鹉的伤才要紧,必须把断肢接,可是她不会。如果陆羽神医在就好了。
白茶忍着悲痛,召唤出冰雪,将玄风鹦鹉的断肢用冰雪保鲜,挂在玄风鹦鹉身,说道:“带你的断肢,去天找陆羽神医去吧。迟了,你的断肢可能就接不了,到时候你就成了一只独臂鸟。”
“主人,我的手臂断了,还怎么飞呀?”
他是鸟,没了翅膀,还如何飞。
“你光记住你是一只鸟,你忘了,你是神仙呀,神仙可以御风而飞。”
在下界当了太久的鸟,都忘记自己其实是个神仙了。
见玄风鹦鹉御风飞起,白茶在地冲她挥手:“玄风,你到了天会忘了我吗?”
她还没有飞升成仙,还是一只小药草精,她无法天,玄风鹦鹉这一去,想必也难再下凡了。
“不会,怎么会,我会永远记得主人。”
风中传来玄风鹦鹉的回答。
可为什么那个神医,回了天,就忘了她呢?
如果没有忘记,为何不来找她呢?
所以他一定是忘记她了。
喵喵死了,玄风鹦鹉回天了,陆羽也不理她了……
莽莽大地,茫茫青天,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白茶感到孤独,呜呜哭了起来,越发大声地哭起来。
“小姑娘,你怎么了?”
白茶抬起梨花带雨的面孔,眼前站着一位妇人,似曾熟悉,但是陌生的面孔。
“你又来看我了?”白茶认得她身的蓝衣服,“蓝姑。”
……
天界,太母娘娘的寝殿。
太母娘娘躺在床,面色苍白,呼吸微弱,仿佛一根轻飘飘的柳絮随时会被风吹走,丝毫没有苏醒的痕迹。
陆羽神医从天牢,被请了过来。他替太母仔细诊断,细致把脉,然后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几味珍贵的药材,精心熬制了一剂汤药。
然而,尽管陆羽神医费尽心力,太母娘娘依旧昏迷不醒。药力虽然温和地流入她的体内,却似乎无法触及那根生命的弦。
天君焦急地守在床前,他的眉头紧锁,心中的不安俱增,耐心也达到了极限。
“陆羽,你的医术难道只是虚名?”天君的声音中充满了怒气和失望,“当日,你可是说过,太母的病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如今,人间洪患已解,太母娘娘理应醒来,可她为什么还是昏迷不醒?”
陆羽神医面对着天君的质疑,神色平静,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君,太母娘娘不愿醒来,总有她不醒来的道理。”
听到这些话,天君的怒火更甚,旋即陆羽又被打入天牢。
陆羽牢房的隔壁关押着一家三口。
小男孩从墙壁底下的洞里,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