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正点兵出发,走的是大道,行事极为高调。
城楼上,柳文忠看着这幅场景,心里却说不出的苦涩。
“前有豺狼,后有虎豹,陛下何故糊涂至此!”
他狠狠地捶打城墙,可手中的痛却比不过心中的困苦。
王开定询问:“你真的不管了?”
“陛下身边虎狼作祟,我等忠臣良将此刻退让,岂不让那些歹人钻了空子?”
他摇头晃脑:“我只是想让陛下吃吃亏。
他既不听劝,那就让他看明白了,等回心转意。”
拍了拍王开定的肩膀:“这些日子我不过多操心,军营中就辛苦你多照顾些。”
虽然被贬了职,但王开定在军中的威望不减,那些人还是很信仰他的。
秦正前脚离开,周家父子便忙着庆祝。
“父亲,如今驻守皇城的总兵还有十余万,咱们三万仍然有不敌之力。”
周昊天冷笑:“怕什么,浑水一搅,皇帝方寸大乱,机会不就来了?”
“话说,让你办的事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
周发有些难为情,闷闷小酌一口:“父亲。不是孩儿不努力,而是公主忙着筹备婚事,根本找不到机会。”
他就算胆子再大,还不会蠢到去皇宫自投罗网。
“真是愚不可及!”
周昊天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如今秦正不在京城,对于公主只要稍以施加诱饵,不就能引蛇出洞?”
周发抓着脑袋:“父亲,该拿什么做诱饵呢?”
“你以为长公主为何突然抛头露面?”
“私下里,她可是忙碌的很,试图想组织忠诚之人加强皇权统治。”
周发恍然大悟:“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秦正只是出发了半天,周静思心中的不安就更强烈了。
今天早上还摔碎了一个杯子,这是不祥的预兆啊!
“陛下,你说秦正该不会出事吧?”
周静雯不屑冷哼:“秦正精于算计,要出事也只能是别人。”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顾虑的。
秦正若出了意外,大周怕是真的要乱了!
她拍着周静思的手安抚:“姐姐,你就放心准备婚事吧。”
“秦正说过,他会在婚期之前赶回来。”
“那种好色的登徒浪子,又怎么舍得让你这个大美人独守空房?”
或许这一场局唯一的好处便是,周静思心里是有着秦正的。
与此同时,刚回到家的柳含香,连忙去探望柳文忠。
屋子里的药味儿还未散去,女儿心疼的不得了。
“父亲,您身子骨向来硬朗,怎么好端端的病了?”
其实是他装的,就是为了给皇帝看,也同时也逃避那些职责。
他坐起身子,“爹的病没什么大碍。”
“倒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低头半天,回想秦正说的话,纠结道:“是……大将军说您身体抱恙,特请陛下准许我回家探望。”
“大将军秦正?”他剧烈咳嗽几声,“他为何要为你请命?”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听得出来,柳文忠对秦正的意见确实不小。
她端着小凳子坐在一边,说了关于秦正的不少好话。
像是为她打抱不平,惩治那些恶人宫女太监,改善她的生活之类。
柳文忠脸色愈发阴沉,先不管秦正抱着什么目的接近她。
“你在宫里的生活竟如此之差?”
他们两家一儿一女,算得上人丁稀薄,所以他对儿女都是同样重视。
当初让她入宫,不仅是为巩固君臣关系,也是希望女儿有个好归宿。
谁曾想,柳含香在宫里活得竟如此憋屈。
便是那宫女太监都敢欺负到她头上?
他气的拳头砸在床上:“难道当真是我看错了陛下?”
她甚至不敢说,自己从未得到过皇上的恩宠。
只是小心翼翼道:“父亲,其实秦正这个人很好的。
你对他诸多怨言,恐怕其中多有误会。”
“误会什么难道,你不知他所作所为!”
光是卖官一条,就已经大为震撼。
皇家矿产更是被他当做私有物,还修建兵工厂。
除了还没起兵,造反该做的事情,他几乎一样不差!
“给我听好了,日后你要和他撇清关系,切不可与此豺狼为伍!”
柳含香隐隐咬着嘴唇,难以启齿道:“恐怕……这辈子都撇不清了。”
“什么意思?”
她纠结的开口道:“女儿和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秦正同样允诺,等此次凯旋就用功劳请命让女儿嫁他!”
柳文忠气的垂死病中经做起,直接抽刀就要冲出去。
一群人赶忙将其拦住。
“放开老子,现在追还来得及,我要去弄死那个混账,没想到他竟然还敢祸乱后宫!”
“父亲,您别激动啊,其实陛下也未曾临幸于我……”
虽然和秦正是一场误会开始,但日久见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