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连连笑脸迎合:“好好好,不愧是大将军,当真多才多艺,竟能酿造出如此美酒,改日下官必去捧场!”
这既是一场人情世故,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那些人当然殷勤的不得了。
可比起众人的吹捧,周静思再度如遭雷击。
他们刚才叫他什么?
大将军!
在大周皇城内,除了那个“反贼”之外,谁敢以大将军自称?
察觉到周静思的小变化,周静雯关切侧头:“姐姐,怎么了?”
“没,没什么……”
她心跳得飞快,只是试探性问道:“此人便是你与我提及的那个大将军?”
她点点头,说悄悄话一般:“不错,此人便是镇国大将军秦正。”
“之前听我说了这么多,如今见上一面,你对此人印象如何?”
周静雯现在对秦正就是拿不定态度。
若是根据种种事迹,秦正的所作所为算不上十恶不赦。
撇去偏见来讲,他所行之事功大于过,甚至可以说是功臣。
只是这人过于桀骜不驯,每次对他稍微有点欣赏,他又总能把好感刷下去,搞得周静雯也头疼。
想除掉他又除不掉,想拉拢他更是不行,偌大的皇城,竟成了他我行我素之地。
周静思沉默了片晌,狭长的凤眸颤抖着盯着秦正。
她不敢相信,那个与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三郎,居然就是她厌恶至极,想方设法要置于死地的秦正!
目光与秦正的眼神交错而过,对方却还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对于欺骗这种事,他竟然做得如此坦率自然!
周静思紧咬牙关,回想自己和秦正的相遇再到对他的思念,一切都是那么荒唐可笑!
“秦正!”
她死咬牙关,说不出的恨意再次在心底翻涌。
幻想被打破,这种滋味确实不好受。
突然,一阵温暖包裹她的手掌。
周静雯神情紧张:“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便是此人名声太恶劣,即使初见也觉得恨意翻涌。”
周静雯看了口气:“周王已至,自然有人收拾他,姐姐也不必忧心。”
为了让她开心些,周静雯小声透露:“姐姐,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你放宽心些,莫要被他人左右情绪。”
周静思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意,重新拾起一抹假笑,可眉宇间却隐隐透着几分郁结。
欺辱之仇若不报,她便枉为大周公主!
三碗不过岗获得一致认可,秦正小出了一波风头。
看那些人喜欢的不得了,吕梁他们也乐得合不拢嘴。
毕竟,他们现在可是秦正的小跟班。
这样的好酒入了商会,自然也有他们牟利的机会!
商会东西虽是便宜,但需求量大又实用,这就叫数量顶起质量!
光是煤和曲辕犁,都快被老百姓们抢疯了。
周静雯脸色却变了变:“此酒虽是妙极,可大将军是否忘了?大周今年刚实行了禁酒令!”
因为大周缺粮,今年决定实行禁酒令,除皇室之外,百姓不准私自酿酒。
秦正私自酿酒也就罢了,甚至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光明正大的要售卖。
这不仅是加重粮食危机,更是在挑战他作为天子的立法权威,简直不要太打脸。
周发见缝插针,道:“陛下所言甚是。”
“先不说律法,百姓尚无粮食裹腹,你却以粮酿酒,简直荒诞!
你可有将陛下和大周的子民放在眼里?
吸老百姓的血谋取利益,如此自私自利者,又岂配担当'镇国'二字!”
他赶忙拱手,愤慨激昂道:“还请陛下按律施以惩罚,否则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恐叫旁人模仿不说,他如此蔑视皇室,更是罪不可赦!”
周昊天并没开口,而是静静等待周静雯的答案。
当事人有些头疼,秦正做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张扬。
若是自己拿他有办法,又何须处处受制于他?
明明是秦正犯了错,为难的反倒是她。
降下惩罚,对于秦正这样的人没有意义。若是借口偏袒,又起了个坏头。
周静雯一时进退两难,周静思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她深知女帝的顾虑,无论惩罚与否,她自始至终都是被动的一方。
不免恨恨瞪了一眼秦正,怒意翻涌。
刚才还津津乐道的人,瞬间闭上了嘴巴。
吕梁却硬着头皮起身:“陛下,大将军虽是私自酿酒,却也没有强行征粮。
老百姓自愿买卖,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事,还请陛下慎重决策!”
韩忠和尹信就见吕梁出头,紧跟着随之附和:
“陛下。大将军所酿之酒烈习十足,非比寻常,更是也是将酒水酿造文化提升了一个档次。
对于大周而言,这是咱们独有的进步,该感到骄傲才是!”
他们毕竟是以秦正为主,再加上这种酒利益前景无穷,又岂可让它埋没在一道禁酒令上?
与其说他们在帮秦正说话,实实在在还是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