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太医是秦太后的御用太医,是能信任的人,余恩把人带到平阳王府,一路上已经跟他交待过,不要暴露了太后的身份,见到了就当作不认得。
岑太医诚惶诚恐的应下。
一进屋,看着满屋子的人,岑太医见到站在床边的太后,头皮一紧,下意识的就要行礼。
“咳……”余恩一瞬不瞬的盯着岑太医,就怕他刻在骨子里的对太后的敬畏会让他忘了自己的叮嘱。
果然!
岑太医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眼神连忙望向旁边的老王妃,拱手行了一礼:“老王妃。”
老王妃微微颔首:“有劳岑太医。”
刘大夫听到来人是太医,忙恭敬的起身让位。
岑太医不再说话,坐到了刘大夫刚才的位置上,先看了看伤口,然后给顾知音把脉。
“伤口清理的很干净,烧伤部位有些严重,内服的药开了吗?给我看看,郡王妃吸了大量的浓烟,肺上会有些感染。”
岑太医说着,望向刘大夫。
刘大夫道:“方子还没开,我准备给郡王妃先抹外伤膏药。”
“什么膏药?”
刘大夫忙将自己带来的膏药递给岑太医。
王府下人来找他的时候,就说了郡王妃被烫伤,所以来时候的便将烫伤膏药带上了。
岑太医接过膏药瓶子,挖了一点涂在了自己的手上,然后放到鼻尖闻了起来。
半晌,他放下手,说道:“对于普通的小伤可行,郡王妃的烫伤效果不大。”
“是。”
刘大夫被否定了,也不恼。
这个是太医,且不论在太医院任哪个职位,光是能进太医院的,医术上的见解就不是他们能比的。
“那你的烫伤膏效果好不好?”太后忽然出声问:“留不留疤?”
岑太医战战兢兢的回:“这个……我尽量!”
太后抿了抿唇,有些嫌弃的看了岑太医一眼,仿佛在说:这么没用。
岑太医:“……”
不敢反驳。
郡王妃这时对着岑太医弱弱的笑道:“太医尽力就好,不必有压力。”
太后:“磨蹭什么呢,还还不赶紧上药。”
岑太医连忙拿了药膏开始上药,惊讶的目光时不时朝顾知音看一眼,心中忍不住嘀咕。
这位明郡王妃什么来头啊,居然让太后这么紧张?
还有还有,他最想问,却不敢问的,太后不是在皇觉寺吗?为什么出在平阳王府。
岑太医心里有百八十个问题,但却只能死死憋在心里不敢问。
上好药,缠上纱布,岑太医又仔细的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
他是同伺候的婢女婆子说的,却见太后在一边听得认真,时不时的点头。
岑太医惊呆了……
“这是药方,三碗水煎成一碗药,分两顿喝,中间间隔两个时辰,如果半夜有发烧的情况,再去岑府找我,若一夜安好,明早我再来换药。”
“今晚你住这儿,随时应对突发情况。”太后果断的下命令道。
岑太医下意识的拱手:“是。”
刘大夫倒没觉得奇,能与老王妃站在一起,老太太的身份肯定也不普通。
他看着岑太医拿出来的药膏,眼谗道:“不知小人有没有这个福气,看一看岑太医研制的烫伤膏。”
岑太医年岁约摸五十,须发半白,不说话时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严肃与生人勿近,作为太医院的院正,太后的专属御医,他的东西不是谁都能看的。
不过这会么……
“自然可以。”说着,从药箱里拿了个空瓶出来,挖了一块进去,递给刘大夫。
与跟太后同处一室还不被赶出去的,他多少得给这刘大夫一点面子。
“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岑太医又道。
刘大夫顿时受宠若惊,幸福的快晕了,宝贝似的捧着手里的药瓶鞠躬道谢。
顾知音的伤口处理好后,众人便陆续离开了,让她安静休息。
花厅里,老王妃命下人都退了出去。
秦妈妈跟余恩出去后把门关上,守在了门外。
秦太后与老王妃坐在了上首的位置,温氏,傅云瑶与傅云璟依次坐下。
“程家安排的游湖,发生了何事?”老王妃问。
温氏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傅云瑶偶尔接话补充一下。
太后脸色一片阴沉,冷声道:“哼,哀家才离宫几日,皇帝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就这么任敌国的探子大张旗鼓的在京城杀人放火。”
“若真叫他们抓了老二的王妃跟老六,到时候岂非被人牵着鼻子走。”
温氏在太后开口的瞬间,脑子便“嗡”地一下,一片空白。
她瞠目结舌的望着太后,整个人都呆了。
这老太太说什么?
哀家?
呯——
温氏吓得身子一软,直接从椅子上滑落,双腿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
“太……太太太……”
因为太过震惊以及惶恐,温氏结巴的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最后果断闭嘴,一脸的惊慌失措。
为什么音音的外祖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