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正浓,花园里的月季开的正盛,蔷薇迎风招展,散发着阵阵幽香。
顾知音陪着太后散步,走的累了,便吩咐人准备茶水点心。
“哀家听余恩说,住在你庄子上的冷陌秋是个读书人,而且颇有才华。”太后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开口道。
顾知音点点头:“恩,正准备明年的春闱,而且极有可能会考中进士。”
上辈子的状元郎,妥妥的才华横溢。
“既是要参加春闱,为何不去书院读书。”
顾知音道:“他说交不起束修,我便让他留在庄子上安心读书。当初在街上,我的马车将他给撞了,当时不知他伤势如何,所以就把人带回了庄子。”
太后:“……”
好熟悉的情节。
“既然学问不错,那就让他每两日过来给傅云璟讲课。”太后决定道。
顾知音愣了一瞬:“郡王怕是不愿意吧?”
太后一声轻哼:“他敢不愿意?”
敢违抗太后懿旨,就问他有几个胆。
顾知音默默的朝太后竖了个大拇指:“……”
权势带来的压倒性优势,厉害了我的外祖母。
这时,有脚步声渐渐传来。
是老王妃跟傅云瑶。
她们照例去了琼花院见太后,被告知太后来了花园。
秦妈妈等人见到来人,福身行礼:“老王妃,郡主。”
“祖母,大姐。”
老王妃朝着顾知音微微颔首。
“太夫人。”
在外面,这么奴才在,老王妃跟傅云瑶于是没有行大礼,只是略略欠了欠身。
顾知音请两人坐下,倒茶。
太后专注于眼前的糕点,老王妃捧着茶杯若有所思的喝着茶。
气氛没有剑拔弩张,但安静的也有那么一丝丝尴尬。
半晌后,老王妃对秦妈妈使了个眼色。
秦妈妈会意,带着一众丫鬟婆子退了下去,离得远远的。
太后见状,狐疑的看了老王妃一眼,继续老神在在的吃着点心。
这是有话说。
傅云瑶与顾知音相视一望,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咱们需不需要回避一下啊?
不过不等两人提出来,老王妃已经开口了。
“齐王回京了,你知道吗?”
太后神色一顿,没有说话,很快又恢复正常。
老王妃见她这样,心里便清楚了。
太后知道!
“数日前,他在城外的别院病逝,他虽是无诏回京,但因是皇上的皇叔,又已病逝,皇上便没有追究,更是将他风光大葬,今日便是他入葬皇陵的日子。”
“我也是昨天才听说了此事,再加上前些日子在城外出事,我想了一夜,唯一的可能,是你偷偷去见了他,对不对?”
“太后梦到先帝,为他去皇觉寺祈福,御林军把皇觉寺围的水泻不通,所有人都以为你在寺里,谁能想到你不仅悄悄离开了皇觉寺,还差点遇刺,加上齐王突然回京的消息,我很难不把两者联系在一起。”
说到这里,老王妃的神色顿时一凛,无比严肃的看着太后:“太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你一辈子的清誉就毁了,当初你既然断的干脆,如今又何必冒险出宫见他最后一面。”
“值得吗?”
傅云瑶与顾知音听得目瞪口呆。
从这寥寥几句话里不难听出太后与齐王的爱恨情仇。
这……是她们能听的吗?
太后放下手中的糕点,缓缓抬头望向老王妃。
淡漠的眸中涌起浅浅的哀伤。
“他突然回京,命人送了封信给哀家,信上说他时日无多,想见哀家最后一面,知道哀家或许不想见他,但他说有哀家入宫前有关于秦家的秘密要告诉哀家,所以哀家去见了他。”
说不清是年轻时的意难平,还是真的想知道秦家什么秘密。
总之在犹豫了一晚后,她借着替先帝讼经祈福的理由,去了皇觉寺。
只有出了宫,她才有机会去见齐王。
老王妃愣愣的看着她,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便是:齐王想在临死前告诉太后,当年他突然背叛这段感情的真相。
但意义在哪?
让太后仅剩的日子活在遗憾懊悔当中吗?
“他说了什么?”
“跟哀家回忆当年,说这辈子他心里只有哀家一人,不曾娶妻,当初是哀家的父亲跪在他面前,求他放过哀家,只因先帝看中了哀家想要立哀家为后。”说着,太后目光幽幽的看了老王妃一眼:“可当年哀家明明亲耳听到他对你诉衷情,表思念,他以为他喜欢的是哀家,可久了才发现他心里装着的人是你,为了板正这个错误,他要与我划清界线,然后风光的娶你为妻。”
“之后秦文潇更是找到了你们私下往来的信件,一封封都是证据。”
一个是她真心想嫁的男子,一个是她情同姐妹的手帕交。
两人齐齐背叛了自己,她只恨自己眼瞎,识人不清。
不把两人千刀万刮已经是对这份感情最后的仁慈,从此三人再无瓜葛。
“哀家还以为哀